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尽管他只有四岁,尽管外界的人认为他资质平平。
王娡走后,已近黄昏时分。
一株株枝繁叶茂的桃树,尽显颓废之态,待一个夜晚的更深露重,次日早晨叶叶滴珠的桃叶,自然会焕发迷人的色彩。
身后的孙奇一直跟着刘彘,脚步极轻极轻。
……
近日来,全长安的人都在说,“十皇子刘彘有幸娶陈阿娇的事!”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般配与不般配的问题!”
听着秀妲说这些关于她的闲话的事,陈阿娇却是再也忍不住了,花瓶落地的声音,一直绕梁不去,院里院外的宫人们胆战心惊。
人人心想:“翁主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恐怖的情绪呢!”
秀妲担心自家主子,却也是无可奈何,翁主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就连方才太子刘荣来访,她都不见。
以往主子还会耐着性子见一见刘荣的,这会儿秀妲怪起了刘荣来了,太子太孝顺了,不敢为了阿娇忤逆他娘,只得日日借表哥的名义,来看一看翁主。
秀妲不由得心中诽谤刘荣:
“真是世上最无用的太子了!”
正当秀妲神游天外的时候,九月前来禀告,说是,“慕云求见!”秀妲听闻后,旋即掀开草帘对内轻声说道,“翁主,慕云求见!”
“叫她进来!”阿娇的语气阴冷无比。
慕云忐忑不安,她近日来真是倒霉极了,每次都要得手了,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救了刘彘,如今听秀妲传来消息,说主子大发雷霆,今日是来负荆请罪的,希望能够平安度过。
“奴慕云拜见主子!”
顷刻之间,慕云的有脸多了一条显而易见的伤痕,那伤此刻正在流血。
“我怀疑你的能力!”阿娇质问道。
慕云无从辩解,旋即说道,“请主子责罚!”
“罚你何用!我已经被许配给刘彘了。”
“主子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杀了刘彘!”
“不用了,我一心一意抗婚,假如刘彘在我和他订婚的时候被杀,一定会怀疑到我头上来的,你暂且先潜伏在王娡那女人身边,帮我盯着,我想那个不安分的女人,应该会行动了!”
“是,主子。”
一时之间,寂静无话,良久之后,水声叮咚百下,阿娇这才开口问道,“救刘彘那人是谁,你能查出来吗?”
“奴尽力,但查出恐怕很难,那人几乎和孙奇孙大人一样神秘莫测。”
“修书一封,给孙奇,叫他立即从海陵赶至长安!”
“是,主子!”
“无事了,你退下吧!”
长几上,一盆青色的陶瓷上,开着几株文竹,听秀妲说过文竹有净化空气杀菌的作用,这几日来的不安折磨着她,使她心神俱疲。
她在心里想着,“只要孙奇来长安,这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于是放下心中担忧,慢慢沉睡,进入阔别已久的梦乡。
梦里,一个小孩总是在跑着,却不回头。
阿娇凭直觉,知道那个跑着的小孩是她自己。
孩子一直这么跑着,有点累,有点幸福,有点伤!
次日早晨醒来时,已是午饭时分,大汉的人,无论是贵人还是平民都只吃两餐,早餐已经过去,又没有吃茶点,现在已经饿得慌。
秀妲不愧是她最贴心的人,在她醒来时,已经备好洗浴之物。
约半刻钟后,上桌吃饭。
今日食欲较好,吃了两小碗,秀妲在旁叮嘱道,“翁主多吃点,你的身体近日来消瘦了很多,不多吃点补回来,那就是秀妲的罪过了。”
阿娇笑道,“吃饱了”阿娇挥着衣袖继续说道,“秀妲你莫不是想看你主子吃撑、打嗝的模样?”
“……”
彼时,刘季哥从门外走进来,爬上桌子,毫不客气地拿吃食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说,“秀妲姑姑说大姐姐生病了,季哥很乖,忍着不来打扰大姐姐,方才听宫人们在说,大姐姐的心情好了,病也好了,就来这里央求大姐姐带我去街上玩,季哥好久没去集上,都不知道有多少新鲜玩意错过了。”
阿娇听闻,莞尔一笑,宠溺地说,“好,该出去走走了,说说看,季哥你想去哪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