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啦!”
尚永轻轻地说了一句:
“你不知道我下午被绑架了吗?”
说完,尚永张开了双臂。惠灿飞快地跑向尚永,投入了他的怀抱。她用她的胳膊紧紧地搂住尚永的脖子,哭着说:
“呜呜呜呜呜呜呜,吓死我了!”
事实上,尚永也是如此。因为他也是吓得要死。尚永想,如果自己先于性格古怪,年老体弱,动辄因血压升高而晕倒的爷爷而死,那么,尚夏和智媛怎么办,谁来帮助他们。所以他真的十分害怕死。不过,因为男人的自尊心,他没有这么说。他这样对因为自己而哭泣的妻子说道。
“不要哭,哭也没有用。”
如果是平时,惠灿可能会对尚永的这句玩笑话而发火,可是现在她没有作声。只是摇着头继续在尚永的怀中哭泣。尚永抱紧了惠灿,心里想道。
“你这个女人,对我说了假话!”
去年春天,她说过这样的话:我讨厌你,甚至于连你的手碰到我,我都会起鸡皮疙瘩。她还说:我讨厌你,甚至连你的名字我也要忘掉。尚永想,不管她有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总之,她肯定不讨厌自己,她是因为自己而哭的。本来她可以在家中静静地等待,但却没有那样做,而是不顾寒冷,用灯光不断地寻找自己。不管她有没有失去记忆,她都是柳惠灿。她没有理由为自己讨厌的人这样做。因此,她说了假话。然而,尚永决定现在不去问她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现在问了她也无法回答。她紧紧搂住尚永的脖子,泪水不断地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在尚永的胸前,眼睛都哭红了。此刻,尚永感到现在问那些事是毫无意义的。于是,他说。
“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儿?这儿太冷了。”
“尚,尚夏在卫生间里抓住了那个坏蛋。时宇哥说危险,让我等着,可是,我不能等……。呜呜呜呜呜。时,时宇哥让我在这里待着别动。他自己带人去找你……。呜呜呜呜呜。”
虽然听起来相当费解,但尚永还是大概明白了惠灿所说的话。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离开这里,要不然,歹徒可能会追上来。
“用手机告诉时宇找到我了,我们赶紧离开这儿,以免被另外一个歹徒追上。车钥匙在车上吗?”
这是尚永对妻子所说的话。然而,回答却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显然不是惠灿的声音。
“要去哪儿?有那么随便吗?”
尚永顺着声音发来的方向看去,霎时脸色变得苍白。惠灿看到了这一幕。只见一个酷似电影或电视剧中歹徒的家伙手里操着一根方木棒。她想,大概这家伙就是尚永所说的“另外一个歹徒”。这是柳惠灿平生第一次见到真的劫匪。
“惠灿,赶快上车。”
尚永一边命令惠灿上车,一边用眼睛死死盯着手持木棒走上前来的绑匪。尚永想,绝不能疏忽,否则就会遭到歹徒的攻击。可是惠灿却一动也不动。
“你一定要听我一回!你这个混账女人!”
尚永大声喊着,惠灿藏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对着越来越靠近他们的歹徒冷静地说。
“我已经向你的同伙出了两倍的价钱,你不知道吗?”
只见歹徒龇牙咧嘴地笑着回答说。
“我可不是那个容易上当受骗的家伙,我不会中途更换雇主!干我们这一行的也得讲信用,否则就没得混!”
尚永吐了一口气,心想这个歹徒竟然说起电影里的台词了。随即,他也向拿着木棒的歹徒迎了上去。
“放这个女人走,你的雇主要绑架的只是我一个人!”
“可以,不过她已经看到了我的长相,我必须除掉证据!这是我们在道儿上混的规矩!”
听了歹徒的回答,尚永泄气似的低下了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办法了。”
“好好想一想!乖乖地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尚永突然飞起一脚向对方的小腿踢去。这时的尚永就像是喜欢打架的坏高中生,像是守卫祖国的海军陆战队员,还像是为了拍电影而在武术学校学过格斗的男人。在采取突然攻击后,尚永接着说道:
“本想再给你点钱把问题给解决了,你却不答应,那我就没办法了!”
绑匪不像一个善于打斗的人,因此尚永的第一击成功了,对方的木棒从手中掉下来。于是,两个男人开始赤手空拳地打斗起来。与靠打斗为生的人打架,对常人来说无疑是非常艰难的。尚永艰难地抵挡着绑匪拳脚,同时对站在他身后的惠灿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