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青藤轻哼一声,扬起袍,人已走远,声音却是在玉岚奇耳。
“本宫的皇子妃借宿在丞相处始终多有叨扰,此事终了,本宫会去丞相府接小招儿回来。”
玉岚奇独自站在院中,轻风吹来,扬起他衣罢。
心中不得感叹,这两人,还是心心相惜的。
陈国公不好请,就算是皇后的旨意,陈国公以一句陛下有言在前,许他爵位,由他闲云朝野外。禁卫急急赶回宫中报于皇后,皇后听后大怒,陈国公是仗着陛下给的承诺,所以有恃无恐。
玉岚奇对陈国公有点了解,若就让禁卫去传,拿皇后的懿旨,陈国公可以拿陛下的圣旨堂而皇之的拒绝,所以,去请陈国公的人很重要。
“皇后娘娘,不如让臣去试试。”
前朝的文武百官听说皇后娘娘未能请来陈国公,众人一阵唏嘘,等到丞相亲自去请陈国公时,这些大臣便不敢再言。
在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沉没之时,请陈国公的步辇终于抬着人入宫。
陈国公是直接被抬去文德殿,陛下的遗诏就在文德殿。
陈国公在听到禁卫说让他入宫鉴定陛下遗诏时,便知宫中有变,推脱之后,不想玉岚奇竟过来,陛下曾让陈国公教学过几日,丞相亦算是他的半个门生。
既然玉岚奇都亲自过来了,陈国公便顺了他们的意,他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文德殿,肖公公端上遗诏,玉岚奇站于一旁,陈国公瞧着那遗诏上大大的国玺,再看遗诏上的意思,随即便是冷哼着。
“你们还真敢拿这种东西来给我看?”
“老师,您这是已经鉴定了,结果如何?”
玉岚奇身居高位多年,做事说话,自有一股让人忌惮的寒意。
“丞相怕是认错人了吧,我可不记得,你何时拜过我为师?”
“老师是陛下的老师,自然也是本官的老师。”
陈国公还记得面前的玉岚奇,他都快记不得了,当年那个少年,被陛下指给他,让他教他治国之道。连陛下的数位皇子都未得到过陛下如此的厚爱,当年的那个少年,呆板中却有丝欲望,想要成为人上人的欲望,却又是那种不会威胁到帝君高位之人。
陛下也是看出了他的这一点,所以才将他交到陈国公的面前。
如今回想起来,陈国公还不禁感叹。玉岚奇是颗好苗子,只要稍微点拨,他便懂得。
不足十日,玉岚奇便离开了,之后很少见,也许是为了避嫌,玉岚奇也在渐渐的成长,之后便更是没有来往。
这么多年过去了,若非今日玉岚奇到国公府,陈国公都已望了这些陈年旧事。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这张遗诏是假会如何?”
“老师在说什么呢?这遗诏怎么会是假的,老师要不要再仔细看看?”
陈国公一早就明白,今日宫里会出现这等局面,也是不可避免的,毕竟,陛下放皇后独揽朝政多年,如今想把帝国交给惑青藤,自是会费一些周折。
“我知道了,我会按你们的意思办。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老师有何条件,不妨讲来。”
“不管最后如何,我不想看到太子妃有事,你能保证她的安全吗?”
“太子妃……老师放心,只要太子妃不闹,便不会有任何危险。”
第二日,陈国公在早朝上宣读了遗诏,自此,满朝文武,无人再怀疑遗诏。
惑青藤一夜间成了废太子,被幽闭正午宫。
入夜,庄子上,一辆马车稳稳的停在大门口,玉岚奇下了马车,望着庄子大门,重重的吐了口气。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大门打开,内里,白璃招定定的看着他,玉岚奇站在台阶上,被白璃招纯净的目光扫过,心底有一丝内疚。
走过短短的入口,白璃招就在眼前,只要他再走几步,便能带她远离这里,便能只与她,再不分离。
只是,为何她的眼里,明明映着的人是他,却未将他看入眼底,她的眼底挥散不去的,是那个曾经伤害她,又另娶她人抛弃她的惑青藤。
“白璃招……”
“我听说了,他被废了,他不在是太子。”
“所以,你是打算去找他吗?”
她站在门口,望着那远方,而那个远方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惑青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