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顾自地道:“你讨厌我,是因为阿召吗?”
听见这个名字,叶荣欢如临大敌。
裴含光却又突然不接着说了,他垂下眸子,把玩着面子的精致小酒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阿召回来了。”
叶荣欢觉得自己的指尖有些凉。
裴含光抬头,看着她,又说:“阿召回来了,荣欢你知道吗?”
叶荣欢现在觉得浑身都有点冷。
她动了动唇,声音微哑:“……我为什么要知道?”
“他想见你一面,说有很多话想和你说。”裴含光自顾自地道,“可是你不理他,还躲着他,他可能有些难过。他让我来问你,能不能答应见他一面?你心里的疑问,只要你愿意开口问,他都愿意回答你。”
叶荣欢抿紧了唇,不说话,以沉默表示坚定的拒绝。
她心里的确是有很多疑惑,这几年每回想起,她总是想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几乎已经成了她一个心结。
可是她不想见他,一点都不想。
随着沉默一点点蔓延,裴含光眼中情绪越来越难以遮掩。
他正欲开口,忽然又有人敲门。
如同救星降临,叶荣欢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了一声:“请进!”
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是云鸣。
“鸣哥!”
云鸣看见里面的情景,有些意外,他对叶荣欢说:“我来看看你,没打扰你吧?”
“没有。”叶荣欢急忙说。
云鸣走过去,“这位是?”
“这位是裴先生。”叶荣欢说。
“你的朋友?”云鸣问。
叶荣欢避开裴含光的视线,说:“和裴先生刚认识没多久。”
她虽然没明确否认,但是话里话外意思就是不熟,当然也不可能是朋友。
裴含光的笑容僵了一瞬,他对云鸣伸出手:“你好,我是裴含光。”
“云鸣。”
云鸣察觉出两人间的气氛有些不对,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他随口和裴含光聊了几句,就问叶荣欢:“脚还疼吗?”
叶荣欢摇头:“不疼了……”
她话都还没说完,裴含光忽然焦急道:“你受伤了?用过止痛药没有?”
叶荣欢笑容一僵。
云鸣诧异地看了裴含光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裴含光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而且好像还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有些僵硬地补充道:“以前阿召跟我说过,你特别怕疼,一点小伤就能疼得掉眼泪,所以他身上还总带着止痛药。”
“哦……”叶荣欢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没有要仔细追究的意思。
她接着道:“刚刚已经擦了药了,多谢关心。”
云鸣忽然玩笑似的道:“裴先生和荣欢认识很久了?荣欢刚刚在骗我?”
“没有,我和裴先生才不久刚刚认识……”她笑容有些勉强,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裴含光就接着道:“云先生误会了,我和荣欢的确是刚认识没多久,不过我堂弟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以前也经常跟我说起过她。”
“原来是这样?”云鸣像是不经意般问道:“不知道裴先生的堂弟现在在哪里?我竟然从没在荣欢这里听过见过。”
“他在国外。”裴含光说,“和荣欢……也好久没见了。”
“裴先生的堂弟和荣欢关系一定很好吧?竟然还为荣欢随身带着止痛药。”
裴含光沉默了一下,笑笑说:“是很好。”
叶荣欢一点都不想听这些话题,见云鸣似乎还想要问,她开口道:“崇杉哥呢?怎么没和鸣哥一起?”
看出叶荣欢有些排斥那个话题,云鸣就识趣地没再问,回答她道:“他正在下面玩得开心呢。”
又问她:“想下去吗?”
叶荣欢求之不得,她宁愿忍着脚后跟的疼在下面走来走去,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之前纪清河让人拿药过来的时候,还特意拿了一双平底的鞋,这会儿正好用上。
“等一下。”叶荣欢换好鞋要站起来的时候,裴含光忽然开口。
他拿过旁边的创可贴,给她撕开的同时,竟然不自觉地就道:“你怎么总是这样粗心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