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豆继续摇头,道:“那么幼小的时候的事,怎么可能还记得。”她眉毛一抬,道:“对了,我本家人不是还在吗?我想起来了,他们很少来看我,之前来的一次,好像就有说服我去二房做妾侍的意思,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紫晴授意他们说的?”
傅慎时面色凝重,道:“我这就叫人去查。”
时砚已经好透了,傅慎时吩咐了他出去联系王文,顺便带了封信给汪先生,嘱咐汪先生叫庄子上的人开始接痘。
王文一边找人去了殷红豆本家,一边送信去仁庄,把王武叫回来给傅慎时使唤。
在王文送消息来之前,廖妈妈先送来了一个消息,她告诉殷红豆,殷家的人之前来过一趟侯府,但是因为殷红豆上次说再也不见殷家人,而且殷红豆又正好在伺候生病的傅慎时,所以殷家人没见上她。
殷红豆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问廖妈妈:“什么时候来的?是几个人来的?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儿?”
廖妈妈道:“六爷得病之前,就你母亲一个人来的,听我院子里的同人说,你母亲来的时候瘦骨嶙峋,不过你正病着,外边人都以为你肯定……就打发了她,估摸着她都以为你不在了。”
但是没人想到,殷红豆会活下来。
如真是奶娘威胁了紫晴,她得知殷红豆和患上天花的傅慎时锁在一起,估摸着也就认定她会死,于是料理了紫晴,全身而退。
也就是说,要害殷红豆的人,还不知道她还活着。
这也许还算是个好消息。
但殷家的状况不容乐观,殷红豆猜测着,殷母如果来此不是为了钱,而是别的缘故,殷家一家子……
不久,王文带来了消息,和殷红豆猜的结果一致。
第114章
殷家本家人都死了。
一家子人, 齐齐整整地死在家里,衙门里办案的人说是烧碳的时候没透风儿, 才闷得没气儿了。
正逢国难, 官府草草结案。
殷家本家人没有什么亲戚在,也没有人追究, 案子便翻篇儿了,连尸身都没处理妥当,还是王武带着人去给殷家人挖了个潦草的坟。
殷红豆谢过王武不提。
傅慎时一下子就瞧出了有鬼,大夏天的,一家子在家里烧炭, 可能吗?
殷家人定然是遭了人的毒手。
傅慎时越发肯定殷红豆和宁王府有牵扯。
只不过殷红豆小小的一个丫头,实在难以和宁王府有关系,事情查到这里, 就断了。
傅慎时怕殷红豆伤心,紧紧地牵着她的手, 轻轻地揉捏着,口中推测道:“你五岁进的侯府,若是和你五岁之前的事儿有关,那也就只能是你的出身问题。”
殷红豆皱了皱眉头, 道:“出身?这样一说, 我倒是想起来了, 我与我……母亲, 还有我小弟, 长的似乎不太像。”
她的容貌明显要出众许多, 而且不是娇生惯养的那种娇气,是天然的倩丽娇媚。
傅慎时揽着她继续道:“你和你家人那么多年都没出事,去年才开始有事,说明去年肯定发生了你我不知道的事。你既没出府结交旁人,那便是你的家人做了什么事惊动了真定那边。我叫人去你家里的左邻右舍里排查下。”
当下也只能如此。
傅慎时着王武去查。
殷家人住的就是普通的巷子,住了十几年,街坊邻居相互都认识,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相互知道。
王武花了银子查,问了个清楚,殷家近一年没交往什么新人,都是来往了好些年的旧邻里,全部都是本地人。
查到这儿又没了进展。
傅慎时问殷红豆家里还有没有远亲。
殷红豆摇头,说不记得了。
傅慎时却想了起来,道:“我记得你卖身契上写你祖籍是保定府的?”
殷红豆点头,她只从卖身契上知道自己祖籍保定,其他关于保定府的回忆几乎没有,她蹙着眉道:“保定府……二太太娘家就是保定的,不是巧合吧?”
傅慎时忖量片刻,说:“肯定不是巧合,我叫人去你保定府老家看一看。”
殷红豆道:“要不咱们自己去吧,我户籍上写的祖籍地是很偏僻闭塞之处,若是叫旁人去,那边的人恐怕不容易透露什么,若找官府的人打点,很容易惊动旁人。你领着我去,只说探亲去的,更容易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