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有主动送自己儿子当质子的,逐月不解的问道:“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喜欢三公子么?”
卫柔道:“听说三公子自幼体弱,王爷一直不怎么重视他,送他去霁国,大概是为了给二弟铺路吧……”
用一个孩子给另一个孩子铺路么?这个王爷,还真是心狠。
可是慕瑧为什么要恨他?逐月忽然想起之前和卫柔的对话。
慕瑧生了天花,却没留下一点疤痕,病好了以后身体变差,和王爷关系变差。而三公子慕珣自幼身体很差,和王爷关系也不好,那么是不是……
心头的答案呼之欲出,可那个答案太过惊骇了,她实在是不敢确定。
她告别了卫柔,拿着点心到了后院,慕瑧正跪在那里,单薄的身影倔强的挺得笔直,清冷而孤傲。似乎听见了脚步声,他微微回头,看到是逐月,略显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浅笑,“你怎么来了?”
“大夫人让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逐月拿着糕点走到他身侧,将竹篮打开,拿起一个糕点递给他。
慕瑧没有接,轻声问道:“大嫂叫你来的么?你自己呢?就没想过来看看我?”
他的几缕碎发被风吹散,松散的拂在额前,漂亮的眼眸似乎沾染了水雾的湿气,就这样凝视着她。
逐月心头一悸,也不忍再说否定的话,“我当然想来看你,就是不知道你爱吃些什么,才耽搁了这么久。”
慕瑧闻言一笑,终于接过了糕点,却把糕点送到了她嘴边,“你记性真差,上次大嫂才说过,我爱吃她做的芙蓉糕,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上次逐月光想着救江浸月,哪会记得这些旁枝末节,但她也不好明说,只能回答道:“我这次记住了。”
逐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王爷打算让你跪多久?你都跪了一天了。”
天空已经染上暮色,慕瑧抬头看了看,问道:“到酉时了么?”
逐月道:“酉时三刻了。”
“可以了,我们走吧。”
慕瑧说着便要起身,却因为跪的太久而踉跄了一下,逐月急忙扶住他,心头有些发酸。
自己闯祸连累了他,他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还真如卫柔所说,是个极好的人。
逐月扶着慕瑧回到住处,慕瑧却没有进屋,吩咐下人在院内摆了桌椅,生了火炉,又要了几坛酒,几盘小菜。
忙完这些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支开了下人,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酒,看着逐月,问道:“你要来一杯么?”
逐月虽然很好奇酒的味道,但她从来都没有喝过酒,因为江浸月不喝。
她想说要,但是又不敢,她怕被酒迷了神志。
慕瑧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笑了笑,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她,自己又斟了一杯。
“喝一点没事的。”
逐月接过酒杯,小心的浅酌了一口,略带辛辣的味道涌入喉咙,呛得她皱眉,“这玩意儿和马尿似的,你怎么会喜欢喝?”
慕瑧打趣似的笑道:“你喝过马尿?”
逐月把自己套进去了,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慕瑧也不强迫她,只是靠在椅子上,自斟自饮着。
夜色很美,慕瑧微微抬头,点点星光映入他的眼眸里,清澈而深邃,显得他那身衣服都顺眼起来,不再那么突兀了。
逐月知道他不似表面那般不羁,从他对泉儿就能看出,他的内心是十分柔软的,想起白天和卫柔的对话,思索了片刻,小声问道:“二公子,你是不是……还有个孪生弟弟?”
“嗯?”慕瑧转过头来,“是有一个,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确实是十分感兴趣!
但逐月也不好表达的太过明显,只能装作不经意的说:“上午去大夫人那里时,听她提起过,据说八岁就被送去霁国当了质子,四年前就死在了霁国,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逐月停了一下,小心的观察着慕瑧的神色,可慕瑧只是喝了一口酒,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逐月只能接着说:“听说是……江浸月杀的质子?”
“没错……”慕瑧勾起唇角,眸光却透着清冷,他转过头来看着逐月,“你觉得他心狠么?”
逐月怔了怔,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