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心底暗自发笑,面上却是冷着的,“怎么?你不服气?”
慕珣嫉妒的厉害,语气也变得酸溜溜的,“你看过他的,我就不给你看了。”
逐月笑出了声,“你有的选么?”
慕珣确实没得选,他只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任由逐月摆布。
逐月已经将他的外衣脱下,他内衣的领口也松散开来,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玉。
逐月的心跳没由来的漏了一拍。
慕珣看出了她的迟疑,再次强调道:“脱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你要负责。”
可这话听到逐月耳中,逐月的心里‘突’的就冒气了一团火,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
逐月直接解开了那层薄薄的衣料,他的胸膛瞬间就展露在她眼前。
逐月的身子的猛地僵住。
慕珣左侧的心口处,有一片碗口大小的疤痕,虽是旧伤,却伤的极深,像是被什么狠狠撕开,肉也被剜去一块,只剩了一层残缺不全的肌肤薄薄的覆盖在心脏上,随着他胸膛的起伏,似乎还能隐隐看到他心脏的跳动。
那伤口太过骇人,逐月愣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用手去触碰那疤痕,慕珣的长睫颤了颤,微微闭上了眼睛。
逐月轻声问,“是他伤的么?”
“嗯。”
逐月虽然早就知道了江浸月曾经想杀慕珣,却没料到江浸月竟然这么狠。
她的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疼吗?”
慕珣的声音很轻,“早就不疼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逐月的颤意,他睁开眼眸望着逐月,低幽幽的说:“还没你上次伤我的疼。”
逐月这才注意到,离那伤口不远的地方,还有一道剑伤,伤口虽然不深,却也留了疤痕。
这是上次给他下毒的时候刺的。
逐月知道慕珣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心里虽有些内疚,嘴上却不肯承认,她说道:“你活该。”
浓烈的醋意让慕珣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起来,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说道:“你偏心。”
逐月有些发懵,“我偏心什么?”
“他要杀了我我都没说什么。在监狱里折磨他的事也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废了他的武功,你就全都怪到我头上,你还给我下毒,你还刺我一剑,到现在还说我活该,他都没你心狠……”
逐月没想到慕珣居然翻起了旧账,可她也不怕他,逐月说道:“你不也刺了我一剑?你那一剑可比我刺你的深多了,我血都快流没了……”
逐月还没说完,慕珣就猛地咳嗽了起来,逐月赶忙闭了嘴,倒了杯水扶着他喝下。
慕珣缓过劲来,语声幽怨的说:“逐月,你到底是给我治伤的还是来气我的?”
逐月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伤,忙扶着他在床上躺好。先前她的注意力全被他胸口那处伤痕所吸引,竟没看到他腹部的的新伤,那伤口上虽然缠了层层纱布,却还是隐隐渗出了血来。
逐月有些慌神,拿了把剪刀小心地将纱布剪开,只见他左腹部有一处贯穿的箭伤,那伤口虽然不大,却还透着血,上面带着些许腐肉,看的逐月心脏发紧。
“这是什么时候伤的?”
慕珣道:“十多天前,刚收到你书信的那会儿。”
十多天了伤口都还没长好,想来是前线的医疗水平太差,他又没好好休息,一路奔波回来,才会这样的。
逐月轻轻把被子给他盖上,吩咐侍女打了盆热水,备了药酒和绷带放在床前,等侍女全都退下了,她才又掀开了被子,用水把伤口周围的血污清理了一下,给刀具消了毒,才说道:“得把上面的腐肉割了,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嗯。”
逐月不是没见过血肉横飞的场面,也不是没有杀过人,只是这次受伤的是慕珣,她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倒是慕珣打趣道:“怎么,新大夫害怕了?”
“我才不怕。”
逐月定了定神,向他伤口周围的腐肉上割去。
慕珣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唇色染上苍白,却只是垂眼凝视着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安静让逐月的手稳了不少,感受到了他紧绷的肌肤,逐月加快了动作,飞速地将最后几块腐肉割下,在伤口上敷了药,正准备将绷带缠上,一抬头却看到慕珣异常温柔的眉眼,心没由来的一悸,说道:“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