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蛾笑着点了点头,在顾雪萝怀里睡着了。顾雪萝忍不住又落了几滴泪,又怕银蛾看见,只能匆匆擦了眼泪,靠着车壁。
一时回了府,虚弱的银蛾还是没有醒过来。顾雪萝立刻下了车, 郑南已经焦急地等在了门口。顾雪萝看他满脸通红,知道他也是担心的紧了。郑南立刻走了上来,从婆子怀里接过银蛾,说道:“夫人,让我来吧。”
顾雪萝点了点头,说道:“把她带到晚桐院去吧,我已经请了太医,一会儿救过来了。”
郑南重重点了点头,抱着银蛾,转身离开了。顾雪萝在原地驻足很久,才叹了一口气,也进了府门。天又阴了起来,似乎又要下雪了。顾雪萝抬头望着天空,忍不住想到,今年冬天的雪下的真的是太多了。
虽然没有顾雪萝的吩咐,但是高太医很快就赶来了。顾雪萝一面跟着他走到屋里,一面对她说道:“高太医,大冷天的,您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我还想着找人去请你呢!”
高太医转头笑道:“回林夫人的话,是林大人一早传来了消息,叫我过来的。”
顾雪萝微微一顿,说道:“多谢高太医了。还请你进去看看银蛾吧。”
高太医进屋的时候,银蛾还在昏睡着。顾雪萝拿了帕子,盖在银蛾的腕子上高太医就开始诊脉了。顾雪萝在一边暗暗观察,她见高太医的神色越来越不好,自己心里也不禁跟着紧张了起来。
过了许久,高太医才起身行礼道;“回夫人的话,银蛾姑娘是被人褪下高阶,所以小产。这种方式,比用药还厉害。因为容易不慎,继而损伤母体。”
顾雪萝连忙道:“那高太医,依你来看,银蛾的身子,到底怎么样?打紧不打紧?”
高太医看了看昏睡在床上的银蛾,转身到了外面。顾雪萝立刻会意,跟着他走了出来。高太医这才说道:“林夫人,老夫刚才给银蛾小姐诊脉。她的脉象虚弱无力,失血过多。这又是头一胎,只怕,短期之内,不易再有身孕了。”
顾雪萝紧皱着眉头,追问道:“高太医,您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银蛾她才刚成亲,还没个孩子,你知道的,对一个女子来说,孩子是多重要的事情。”
高太医摇了摇头,坐在了屋外的桌上,拿起笔,开始开药方,一面说道:“夫人,眼下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老夫只能给银蛾姑娘开些温补的药,放松心情,慢慢调养,以待来日。至于以后,老夫能力有限,只怕不能为银蛾姑娘治愈此症了。”
顾雪萝上前几步,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说话。只接了高太医开的药方,送他离开之后,又默默地转回到晚桐院来。刚到门口,却发现林檀正站在那里,顾雪萝顿了顿,只把头一地,就想绕过他进去。
只是她还没迈出几步,就被林檀伸手抓住了。她只得回过头,对他说道:“林檀,今晚我就不回去住了,我要晚桐院陪着银蛾一起睡,你自己在那边住吧。”
她说完了这话,便伸手去拽自己在林檀手里的袖子,可林檀的力气极大,她拽了很久,也移动不了半分。顾雪萝忍无可忍,只得回过头去,对他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林檀有些急切的开了口:“阿萝,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今天没有让你杀了高若晴。”
顾雪萝苦笑了一下,说道:“没有。今天那种情况下,你只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而已。”
林檀不再说话。顾雪萝拽出自己的袖子,刚走了进几步,却被林檀抓住了胳膊,狠命地拉了回来,又被逼到了墙上。顾雪萝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身后冰冷的墙上。她低呼了一声,林檀却已经用双臂困住了两边,不让她出去。
顾雪萝只得低下头,不再与他对视。林檀伸出微凉的手,掰住了她的下巴,强迫顾雪萝看向她。顾雪萝只得与他对视。林檀漂亮的凤眼审视着她,一面说道:“阿萝,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顾雪萝把头一拧,不再说话了。林檀慢慢抚上她的脸颊,缓言说道:“阿萝,你应该清楚的,那个高若晴,现在是骠骑大将军的姘头,你若杀了他,骠骑大将军的性格,他肯定会来找你的麻烦。骠骑大将军虽然愚蠢,但是手握重兵,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惹怒了她。”
顾雪萝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下。林檀疑惑地看向她。她抬起头来,也学着林檀的样子,拔下手里的一根簪子,慢慢地在林檀洁白如玉的脸颊上滑动着。她也说道:“林檀,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愿意对你不离不弃,是因为你疼我爱我,把我放在跟你平等的位置上,这世界上相爱的人太多,可能相守到老的,却没有几个。所以,今天你在宫里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第二次,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