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逼死人,小光头都喊人哥了。
阿翘惊呆了,莫名觉得易哥这称呼还挺社会是怎么回事?
宗易也是愣了一下。
多少年,还从来没人这么叫他,稀奇。
“一个月不可能,最多三天。”
白泽叹了口气,“连上……”
他忽然咳了下,才继续道:“连他都没办法,那就三天后吧。”
慕见轻越听越糊涂。
一个个卡的这么准,宗易是什么来头,都不敢说出来?
***
晚上慕见轻泡完澡,接到兮兮送过来的信。
兮兮做猫的时候不好带手机,两人就用书信来往,找一只猫送过来就行。
她展开看了看,一字一行读下去,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自从上次兮兮出去被李岐抓住,慕见轻就落下了这个毛病,生怕它一个人出去又会出什么事。
不过这次兮兮是回慕家了。
它说慕容大人过段时间会来青城一趟,提前知会她一声,免得到时候慕见轻被吓到,它这几天就待在慕家潜心修炼,争取把少的那条尾巴长回来,一直带着八根,它心里觉着不太舒服。
慕见轻心想:这一去估计过年都不一定能回来,那只白泽可是要伤心了。
她从床头柜上拿下一本书,瞥到地上空空的床铺,心里蓦地一空。
宗易今晚不在,出去办事去了。
他的事情,慕见轻知道的太少,宗易每每出去都不会打招呼,这时不知道为什么,格外不自在起来。
好在有这本书。
宗易说的阵法白泽也了解,特地找了出来给她看,三天后慕见轻布阵,得好好准备准备。
就这么直到深夜,忽然听见细碎的敲门声,小心翼翼的,像秋风扫起落叶。
“进来。”她头也不抬地说。
阿翘轻轻推开门,看了看才进来。
慕见轻放下书,拍了拍床沿,“怎么了?晚上睡不着?”
阿翘坐她边上,睁大眼睛看着她,有些局促不安。
“老大……谢谢。”
千言万语,来之前她找小光头练习了好久,把从前学的那些奉承话都回顾个遍,真到了人跟前,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大概是心里觉得那些话太过肤浅,说给慕见轻听,阿翘心里也过不去。
慕见轻笑笑,“没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朋友一场,大家都不会坐视不理。”
“我……只是觉得太给你们添麻烦了,”阿翘说,“我从来都没朋友,大家都离我远远的,就算遇到了,也不会是真心。”
“真心不真心,总得做出来才算数,”慕见轻安慰她,“我并不觉得你给大家添麻烦,傻猰貐也是功德一件,于卫烨来说,修为更进一步,对白泽,他身为神兽,帮忙除去堕落的神也是一份义务。”
“这些理由太肤浅,能说出很多,但总归来说,都是大家的心意。”
阿翘眼睛有些干,“老大,你放心,如果我能活下来,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
慕见轻无奈:“好了好了,早点睡,好好休息。”
送走阿翘,慕见轻也没了看书的心思,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最后从枕头下摸出铃铛。
她把铃铛里的树叶掏干净了,也不敢怎么动它,放在手心掂量了会,叹了口气。
慕见轻长这么大就只有兮兮一个人陪着她,朋友已是难得,有了这份情谊,她庆幸,却有些担心。
慕容大人曾告诉她,与人交往,都跟谈恋爱一样,一旦上了心,便是赌注,日后的种种,千疮百孔还是一帆风顺,都得自己来承受。
窗户没管好,风吹起窗帘,她不知不觉缓缓睡去。
梦里一片模糊,慕见轻低头看,忽见一片倒影。
倒影中的女子坐着,一身青衫,像是在哭,她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不禁伸手抹去眼角的泪,却不想没来得及,眼泪落下。
底下倒影一瞬间荡开,从中央开始,一切都变得模糊。
耳边隐隐有龙吟,从远而来,破开风,慕见轻脑中一片混沌,紧接着是撕裂般的疼痛。
屋内很安静,宗易回来的时候,没开灯,却看见了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慕见轻。
他上前探了探她额头,咬破手指,放在她唇边。
血液化成一缕白烟,消失不见,慕见轻苍白的唇也回复了原来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