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重山,一重接一重。
世人只知道这里是一处风水宝地,好山好水好风景,于他而言,也是他修炼之路的开始。
走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重山之后。
这里有一处很陡的斜坡,上有一颗槐树,根都露在外边,入冬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断枝干掉下去。
李岐停在此处,一掀衣摆,跪了下来。
口中默念几句,空中的风逐渐停了下来,汇聚成一团,中央有一团缥缈的红雾。
“上神。”李岐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那团红雾未言语,明明没有身形,周身皆是灵气,给人一种它在注视眼前人的错觉。
“今天冒昧前来,是想问问成仙一事。”
那团红雾说:“也是时候了。”
李岐心中一喜。
“乙亥年七月初一,你在锁妖之地设下祭坛,带上你的功德簿,自会有天意的指示。”
李岐支着土地的手微微颤抖着,期盼了两百年,终于要来了。
“谢上神指示。”
话音刚落,那团红雾就消散不见,周围的风再起,刮在他脸上,有些疼。只是一丝疼痛,而后泛起红,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年纪,为了一丁点希冀,都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转身离去。
无论如何,这一次,他决不会有任何差池。
***
三天后。
慕见轻再一次仔仔细细看完书上的解释,手心出了些汗。
关上书,深深吐出口气。
“好了,”她说,“卫烨关门,白泽设结界,我站住阵眼。”
说完,她看向宗易,“你动手。”
宗易还是那副表情,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白泽身为一只神兽,对结界这种事还是很在行的,把整个店裹得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进不来。
原本凭这个阵就能克制猰貐,但慕见轻头一次干这事,怕出问题,他们又在这条街上,万一闹大了也不好交代,便让白泽多加了一层禁制。
白泽布完结界,和卫烨一齐拿绳子把阿翘绑在椅子上,严严实实的,勒得阿翘胳膊疼。
“嘶——,白毛你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这三天也算是个缓冲,阿翘还是那个喜欢损白泽没心没肺的阿翘,白泽也还是那个畏畏缩缩的老油条。
白泽赏她个白眼,“我可是为你好,开膛破肚这种事可是很痛的,万一你撑不住跑了,阵一乱,那就没法了。”
卫烨还是有些担忧,“要不给她吃点止痛药?”
阿翘一咬牙,努力调整呼吸,还自己帮自己掀起了衣服,露出肚皮。
“没事,来吧。”
“好嘞,”白泽应着,一边指挥卫烨,“小光头,压着她,别让她乱动。”
卫烨紧张,眼睛只顾着看她的肚子,平平坦坦的,细细的一截腰,皮肤很白,不知不觉出了神。
阿翘忽然大叫:“哇啊啊啊啊,小光头你摸哪里呢?!”
卫烨一回神,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连忙改按着她肩膀。
按男人按惯了,习惯摸上胸膛,不想按错了地方。
白泽把刀放在火上烤了烤,“有什么区别,反正你连胸都没有,你是我万年一来见过最平的一个了。”
阿翘嘴角抽抽,话都不想说了。
一边的慕见轻刚把阵法回忆了遍,闭上眼睛,半个小时过去才布好。
一层透明的结界中有着一个红色的圆,把他们几个都包裹在其中。
慕见轻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手脚都无法动弹。
难怪宗易让她布阵,这玩意对身体消耗这么大,一旦布下就只能站在阵眼,一步都挪不了。
她恨恨地看了宗易一眼。
某人一手拿着扶桑木看了看,这才看向她,提醒道:“阵眼定了,凝聚心神,别动。”
慕见轻不动了。
白泽等的快睡着,这会终于能大展身手,拿着刀在阿翘的肚皮上比划了两下,深吸一口气,说:“那我开了啊。”
阿翘白眼快翻到脑袋后边去,“我求你赶紧的。”
白泽拿着刀哆哆嗦嗦不下去,还一个劲地扯闲话:“那个道士哪来这么好的龙筋,看着至少有三千年,也不知是个什么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