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见轻半眯着眼看似享受实际手脚都麻了。
“就是想丰富丰富一下自己的涵养。”
宗易没搭话,给她念起来。
慕见轻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偏偏白泽说这锅药泡的时候不能睡着,不然就得重泡,她好不容易泡够了五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就能解放,让她重泡,不如让她去死。
避免自己睡着,慕见轻开始没话找话。
“诶,猰貐就这么回去了,我们是不是得管管啊?”
上次吃鬼的经历太过惨烈,慕见轻已经把宗易当成了移动的黄历,干点什么事都喜欢问他行不行,现在事情走到这一步,问问他的想法更保险一点。
宗易关上书,没看她。
“你想去?”
被戳中心思,慕见轻一点都不心虚。
“也不能说我想不想去,现在猰貐被放出来了,到时候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这件事跟我有关,慕容大人要是知道了……”
族里要是知道了,那群长老能把她给活剥祭天。
宗易伸手掐掐眉心,沉默半晌,才说:“你等我一天,我去问些东西。”
慕见轻乖巧点头。
就这么默不作声,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
慕见轻从小到大,对时间就比较敏感,她认定一个小时到了,绝对不会差。但这会宗易在旁边,也不知为何,她忽然不确定起来。
“那个……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好了?”
宗易侧头看了眼浴缸里的药材。
原本是一池黑水,这会已经渐渐变得清澈,只剩下一些药材漂浮在里面,隐隐还有些花香。
“好了。”他说。
刚刚一瞬间被看光的慕见轻直接傻了,她没想到这水会变清,要是知道绝对会会把他赶出去。不过,问题是这人看了,这么冷静?怎么回事?性冷淡吗?
慕见轻手脚还麻着,哆嗦着手努力勾了条浴巾赶紧把自己裹起来。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宗易这会才似乎想起什么,愣了下,起身背对着她,出去了。
慕见轻好不容易一只脚踏出浴缸,手麻脚麻的感觉,就是好像整个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一样,于是大脑对它们的指挥也不太顺利,她想右脚向前,偏偏一扭,再加上地上被她带出来的水,扑通一声,屁股着地。
几乎是同时,门被打开,宗易看着地上的慕见轻,眉头皱起,又扯了条浴巾把人裹着抱起来。
慕见轻全程乖巧不敢动弹。
等回到温暖的床上,宗易又从衣柜里翻出衣服丢给她,自己背过去。
“穿吧。”
“哦。”
慕见轻整个人躲进被子里,摸黑穿衣服。
火速套玩,她冒出脑袋,“谢谢啊。”
宗易坐在床沿,侧身看着她。
头发湿透了,一缕一缕的,眼睛被水气蒸了太久像是洗过一遍格外明亮,她缩在被子里,头一次让他觉得,她在怕他。
不是畏惧,似乎是触碰到了某个界限,她有些怕了。
宗易还是那副样子,凑近,一手勾起她的头发,用手指慢慢理顺。
慕见轻觉得耳边热热的,看自己头发也差不多快干了,干笑两声,说:“你这挺好的诶,以后可以开一个理发店,专门帮人烫头发。”
宗易:“……”
慕见轻:完了,这个笑话太冷,大佬都被冻傻了。
窗外暗了下来,冬天一到,日照时间变短,黑夜来的格外快。
宗易动动手指,窗户关上,窗帘也被拉上。
他本来就一件黑色长袖,顺手脱了,掀开被子,里面一片暖意。
“睡觉。”
慕见轻那句“你难道不睡地铺吗”生生卡在喉咙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老老实实把被子拉到脖子,捂得严严实实。
脑子里像是有千千万万只蜜蜂嗡嗡响,她想找到它们飞行的轨迹,意识却总被另一只蜜蜂带走。
简而言之,她睡不着了。
正犹豫要不要自己下去睡地铺,虽然她身为一个病人睡地铺有些不太好,但宗易几天格外诡异,比起招惹他,慕见轻宁愿下去睡地铺。
还没等她动,背后忽然考上一片热度。
腰间多处一双手臂,圈的紧紧的。
慕见轻的小心脏,一下子就停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床上,他也是这么抱着她。不过那时候慕见轻只有警惕,只想弄清楚他是谁,此后两人客客气气,距离保持的也不错,她也很久没有想当初他爬上她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