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慕容大人的前男友们,已经不是一个足球队的问题了。
而自然而然的,慕见轻每次到鬼市,心里都有那么点“我有关系”的庆幸和投机取巧,——虽然她知道这种心态要不得。
两人在梧桐树下拿了牌子,不知道为什么兮兮忽然提起这件事来,刚踏入鬼市,兮兮拿着手里的木牌把玩。
“说起来,鬼市之前不是用这个木牌做通行证的。”
慕见轻默了默,她只知道他们慕家是用木头来作为信物,难道说那个什么临爷……
还没等她说出口,就听见兮兮说:“嗯,你想的没错,鬼临对慕容大人情根深种,两人分开后才用了这种方式,还是和慕家用的同一种木头。”
以至于,某个木材供应商很难做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供给谁。不过等那段时间过后一切都好了,有了一定的木牌作为流通,也就够了。
慕见轻拿过她手里的木牌仔细看看。
的确和她手里慕家的那块木头很像,只是这个颜色更深,简简单单的刻着一个“鬼”字。
鬼市说起来就是一条街道,两边都是小摊贩摆着自己的东西。除了这条街之外,还有一座城,名为“小鬼城”,是鬼城的缩小版,只不过这座城里住着的都是临爷的手下,鬼市里有什么纠纷都会去小鬼城找特定的人来处理问题。
而小鬼城离这条街有些远,得划船过去,船夫也是小鬼城的人,一般得收够了贿赂才肯渡人。
经过这条街,走到街尾的时候慕见轻下意识摸摸自己口袋有没有带足纸钱,抬头一看,发现街尾的那盏灯已经熄灭,心里蓦地空了一下。
再怎么装作不在意,真正到了这里,还是会伤感。
到了渡口,一个老人正坐在船上打瞌睡,这里太暗,看不清他的容貌。
慕见轻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珠子。
不是什么值钱的夜明珠,黑黑的,还不会发光。她一直不知道这珠子的来历,只是用它来让人说实话,想来也不过是个小玩意,现在给出去也没什么。
船上的老人动了动,抬头看向她。
慕见轻这才发现,他不是什么老人,半张脸都被胡子遮住,一双眼睛清明,算得上是个浓眉大眼,看起来三十岁左右。
“贿赂。”他说。
声音也格外嘶哑,像是许久没说话一样。
慕见轻把珠子给他。
那人看了看,又还给她,说:“受不起。”
听这话,是不肯渡她?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不过能让人说真话。”
慕见轻看他胡子动了动,似乎是笑了,但看他眼睛微眯了一下,似有嘲讽之意,一时半会也猜不透他大胡子下面是个什么表情。
“换个别的东西来。”他说。
慕见轻眉头皱了皱,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慕家的牌子给他。
那人立即正了神色,变得恭谨许多:“既是临爷故人,无需贿赂。”
就这么,慕见轻和兮兮上船了。
她猜到会有用,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有用,但仔细想想,她这块牌子上被慕容大人放了些东西,估计是被这人看出来了,不然怎么知道她是“故人”。
这条河格外长,周围都一片黑暗,只是船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照亮这一处地方,慕见轻低头看看,本想看出些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出。
那人忽然开口,“这条河名为镜河,可照见过去,看的太久了,就会被过去拽下去再也回不来。”
兮兮也看了看,湖中浮现出一直黑猫,有着四条尾巴,也正看着这边,歪了下脑袋。
兮兮侧过头,不再看了。
慕见轻心里疑惑,兮兮一看就能看到过去的自己,为什么她就什么都看不见?
她就着光低头看下去,过了会,像是从天上掉下一滴雨来,砸破了镜面,荡漾出一片波纹,她头疼的厉害,立刻闭上眼睛不看了。
兮兮拉着她的胳膊,将半个身子头探出船的慕见轻拉了回来。
“没事吧?”
慕见轻摇摇头:“没事。”
耳边是河水流淌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声音默念着一句话。
“神北行、神北行——”
那声音渐渐变快了些,像是在催促什么东西离开。
船头坐着的那人往湖里丢了一颗石子,说:“有些人的过去窥视不得,姑娘受了伤,回去调养调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