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术做完也差不多两个星期了吧?什么时候出院啊?”
“下星期三，”韦雯丽拢了拢被子，盖到自己的胸口，“之后定期来化疗就可以了。”
“那个余小妹来接你?”
“嗯。”韦雯丽打了个哈欠，一双水汽充盈的眼看着姜玉，“阿玉，我有点困了，你去找陈医生吧，我就不耽误你们见面的宝贵时间了。”
姜玉笑着点点头：“粥要是凉了你就拜托护士热一热再吃啊。”
韦雯丽朝姜玉甩了甩手：“放心放心，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第三十四章
姜玉从韦雯丽病房离开后便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的座椅上等着，医院特有的气味弥漫在整个空间里，既能给人以安全感，又能让人在时间就是的任意一个节点想起自身零件的错乱。
身边走过了很多人，不论是医护工作者还是患者或是家属，大多数人的步伐都是匆忙的，也只有小部分因为痛苦或衰老而行动缓慢，可走的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和艰难。
几年前因为暗访地下赌场在骚乱中被人意外捅了一刀，可能是来得太突然，姜玉只有一个感受：原来血那么粘啊。往后再有意识时便是那病房里无望的空寂和腹部难受的疼痛。哪怕医生告诉她她已经脱离了危险，可是伴随身旁仪器毫无波澜的鸣响，她越发感到恐惧，仿佛自己随着那声响被抛入一个森冷无人的地方，越来越远。那个时候姜玉才真正体会到，原来死亡是那么可怕。
手指摩挲着无名指的那枚戒指，思绪早已飞到被各种事情纠缠的过去，直到感到铁质座椅处轻微的异动和凹陷，姜玉才从某种思绪中回到现实。
引起异动的那个人不就是她等的陈颐恒吗?
和第一次来医院见到的他不同，此时的他眼底看不到太多的疲累，更多的仿佛是对她的念想和温情。
“在想什么?”陈颐恒慢声问，嘴角的笑容温淡的让姜玉心里一动。
笑容温淡的温柔的帅哥医生，光看着就能感觉自己的世界被希望的白光照亮，被这样的医生治疗，至少能少些心理负担吧。
“我在想……”姜玉看着陈颐恒，愣神道，“做你的病人，病应该好得很快吧?”
看着姜玉的样子，陈颐恒忍不住笑了：“那要看病人喜不喜欢我这款的，更要看他病的程度。”
姜玉想了想，她好像病入膏肓了……
陈颐恒抬手捏了捏姜玉微红的耳垂，拿起饭盒，带她进了医生办公室。
姜玉刚坐到沙发上，陈颐恒整个人便挨了过来，下巴轻轻地搭在她的肩头上。
姜玉下意识一惊，赶忙看了一眼四周，才发现办公室里除了他们好像没有别人。
大概是正值饭点和下班的点吧。
感觉搂在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姜玉心里一揪，抬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累不累?”
陈颐恒低低地“嗯”了一声，“这两天做了好几台手术，给累懵了……还好你过来了。”
“这样啊。”姜玉在陈颐恒的耳廓处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了这个疲惫的人，“先吃饭吧，吃完去休息一下。”
靠在肩头的人似乎睡着了，许久都没有出声，姜玉没有扰他，让他靠着她多休息一会儿。
“小玉。”
“嗯?”
“小玉。”
“……”
“小玉。”
“……”
“小玉。”
“……你干嘛?”
陈颐恒将脸埋到姜玉的颈窝：“两天没见你了，多叫你几声。”
“……”
姜玉推开陈颐恒，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便将饭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刚要把筷子递给他，却见他从兜里掏出了那枚戒指，落在掌心里伸过来给她看。
姜玉的目光从戒指移到陈颐恒脸上时，他笑得一脸讨喜。
“怎么了?”姜玉问。
“帮我带。”
“……医生不是不能戴首饰吗?”姜玉抬眼看着眼前一直对自己有严格职业要求的人。
“所以每次手术我都把它取下来，手术后又自己戴上去。”陈颐恒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