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手上沾着泡沫，撑在洗碗池两侧，目光留在韦雯丽脸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韦雯丽没有躲避她的目光，看着姜玉许久后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好像是死了。”
“怎么死的?”
“车祸。”
“什么时候?”
“我想想啊，过来那么久，有点记不得了。”韦雯丽转身靠在厨台边上，眉头轻蹙，似乎在认真地回想那个遥远的过去。
“三年前?”姜玉试探性地给了一个答案。
“嘶……”韦雯丽仰头思考了一下这个参考答案，“好像是……”
“他叫什么名字?”
韦雯丽又看了姜玉许久，嘴角轻弯却没有任何笑意，“人称董先生。”
“……董奉明?”
“对。”韦雯丽点点头，直起身来从厨台上扯了几张纸，刚才在思考的时候挤破了一个痘，出血了。
姜玉得到答案后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擦掉脸上的血渍。
韦雯丽抬眼看着她，笑得无所谓，“你采访的时候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嗯。”
“确定你心中的那个答案了?”韦雯丽追问。
“没有。”
“……”韦雯丽不解，“你不是想确认董奉明和刘宏彦的关系?”
“这个问题我已经以其他方式确认过了。”
姜玉之前只是突然好奇，才和陈颐恒确认一下在采访过程中听来的八卦。
她在采访一个年纪稍大的姑娘时，无意间得知，刘宏彦之前有个男朋友，劈腿和一个女的生了孩子，那个女的也是同行。虽然那个男人和刘宏彦后来还在一块儿，但是不久便出了车祸死了。
姜玉当时听的时候立马就想到了刘宏彦和韦雯丽的不对头，这种不对头里似乎还含着一些牵绊。当时姜玉没有在意到这一点，直到听了这个姑娘的话，姜玉才隐约猜出他们之间不对头的来源。
昨天陈颐恒的回答已经确认了她对这个八卦的猜测。可是，陈颐恒的一些话语让她感觉很不对劲，两个男人外出为什么要带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考虑到刘宏彦这个人本身，姜玉就觉得这里面的故事不简单。
“董奉明和刘宏彦是不是还在做一些什么事情?”姜玉顿了顿，极其小心地把话补完，“比如说，儿童色情?”
韦雯丽一愕，抬头看着她，嘴唇微微绷着。
姜玉微微眯了眯眼，“是不是?姐。”
韦雯丽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吧。我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没发现……”
姜玉笑了笑，一改刚才有些紧绷、严肃的表情，眼睛里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温柔，“最好是吧。”
话音刚落，余小妹便推门进来了，她手里拎着的购物袋里不止是姜玉嘱咐她买的东西。看来这小姑娘是把能买的都买回来了。
姜玉转身拿了抹布擦了擦手，拍了拍韦雯丽有些僵硬的肩膀，“姐，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面条?我给你做。”
韦雯丽从刚才的话题中回过神来，恢复了往常那种带着些娇媚的笑，“你做什么就吃什么呗，姐姐不挑的。”
一旁的余小妹倒笑嘻嘻地答道，“姜玉姐，上次你做的那个能再做一次吗?我想学。”
姜玉从购物袋里拿出食材，“可以。”
女人之间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只要不涉及到对方的痛点或利益。
姜玉在韦雯丽家待到了差不多十一点，临走前，韦雯丽给了她一句话，“敏锐度强是好事，但有时候装傻才能安身立命。”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不是，”韦雯丽笑着，“我希望你不要究得太深，我希望你好。”
“好，我会注意。”
姜玉关于红灯区的专题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历时了两个多月，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在姜玉做的所有专题中，这次的专题算是结束得比较快的。有了身边人提供的许多便利，她才得以了解这个地方、这个黑色产业背后的运作。虽然还有更黑的地方没有探寻到，但于她而言，已经没有再深究的条件了。有些事情虽然厌恶，但是在揭露时，还需要考虑往后的后果自己是否有能力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