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夏天,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简直苦不堪言。
直到看到眼前的庄子,他才意识到。
村长竟然没骗他。
当真是,一村更比一村破啊。
面前是片坡地,稀稀拉拉搭着低矮的房子。
有女人在门前劳作,见到外人,面上露出好奇之色。
然后女人突然转身回了屋子。
片刻后,有个三十上下的汉子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板走了出来。
此时,于田在前,穆臻和洪锦辰一左一右跟在于田身后。
很是尽职的当着丫头和护卫。
于田生就一幅忠厚老实的面孔。
如今身上穿的袍子,是每逢年节他才上身的。
人靠衣装,新袍子一穿,再加上他那未语先笑的脸。
对方怔了怔,脸上紧绷的神情缓缓松懈下来。
“你是何人?来我们赵家庄有什么事?”
于田上前一步。
他按着先前穆臻叮嘱的话,只说自己要开荒,打算在赵家庄雇些人手。
这里唤做赵家庄,庄子上的人几乎都姓赵。
和于田说话的这人,其祖父是赵家庄最年长之人。
这庄子地位偏僻,一向以年长者为尊。
先前他还一有谨慎,听于田说要雇人做工。
脸上神情立时一变。
他将于田三人请进屋中。
三间木头房子,女人被男人从里间喊出来。
吩咐女人先招呼客人。
他则去请祖父。
女人有些腼腆,最终端上三只粗瓷碗。
碗着装着清水。
女人话不多,见到穆臻是个姑娘,对她和善的笑笑。
穆臻回以浅笑。
那女人似乎没想到穆臻这样和气。
这才敢小声开口。
“我家男人去请祖父了。几位等一等……”
“大嫂,这庄子里。总共有多少能做工的男人啊?”
“……三四十个。
我刚才听说你们要雇人。
我们这里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有力气。
男人能做的活计,我们女人也能做。你们能不能也雇些女人。
我们只要一半的工钱。”
穆臻看向于田。
于田似乎有些为难。
那女人有些牵强的笑笑,然后面向于田说道。
“我们这里穷。可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
也不舍得出去。
这几年,庄里年轻男人娶媳妇越来越难了。
若再不想个法子。再过几十年,整个赵家庄便后继无人了。
我们这里不比外面,庄子里里外外总共这些人口,都是认识的。
也便没那么多讲究。
外面的女人不能出门,我们这里可不在意这些。只要贵客肯雇我们做工。
我们庄子上下感激不尽。”
于田似乎觉得不妥。
女人除了进人院服侍女眷。
很少有出来抛头露面做工的。
他正要摇头,
穆臻却笑着开了口。
“大嫂,我们主家确是需要人手。只是……”
“我们只要一半的工钱。”那女人赶忙说道。
穆臻摇摇头。
“工钱照付,男人和女人分工不同。工钱也会因为所做活计而有高低之分。
不过该给多少,我们主家不会差一分一厘的。
只是,却要一季一结。
大嫂放心,只要这一季平平安安的。没出什么事端。
可以多付一成酬劳。”
女人开始有些不解。
后经穆臻解释。
似乎明白过来了。
毕竟女人出来做工,或是家中男人不喜。
难免要闹上一闹。
若是耽搁了主家的活计。
也确是没脸拿银子。
一季一结算。
也算情理之中。
只要主家不会失信。
一季一结便一季一结。
“此事,可行。等我家男人和祖父过来。
姑娘尽管和他们开口。
至于村中的女人,便由我去说。
我保证,她们做活不比男人差。
工钱可一季一结。只要主要不失信……”
“大嫂放心,我们主家是要在山上种些果树。
果树都在,主家怎么能失信于人。”
就在穆臻很顺利的和这家的女人达成共识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