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有事，可不可以麻烦你的室友帮忙买下晚饭?”
她通常接了颜忆会带她在食堂吃饭，除非颜非早下班带她回家，便不在学校吃。她想，总不能带着颜忆跟邬凡一起吃饭。
文小西很久没有收到回复，她把手机收回口袋，等着颜忆放学。
文小西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见到邬凡，仍旧等在文小西宿舍楼下，曲着一条腿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文小西一出寝室楼便撞上他。
文小西咬着筷子犹豫了很久，开口叫了他一声。
“邬凡。”
“你不用拒绝我，昨天的话，是我一时冲动，你当我没说。”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文小西不可能接受他，他确实早晚会跟她表白，但现在还远远没到时候，但他真的一时冲动了，情不知所起，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可他不想听她拒绝自己，宁愿文小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文小西在心里盘旋了很久的话无法出口，感觉自己像是嚼了一口练习纸，吐出来恶心人，咽下去剌嗓子。
早上是颜非的古文课，文小西今天有点蔫蔫的，课上反应有些迟钝，颜非觉得有点奇怪。下课铃响的时候，他叫了文小西一声，文小西便收好了书包站在讲台旁边等他。
“等下去办公室?”
“嗯，今天我值班。”
“跟我一起去趟我办公室，毕业论文的事情你帮我安排一下。”
文小西点点头，没太明白要她安排什么。
走进颜非办公室，颜非将一张表格递给文小西，上面列了几个学生的名字班级以及电话号码。
“我带这六个学生的毕业论文，这学期过去一半了，我们要开个会，商量一下大家的论文选题。你帮我联系他们一下，这周五中午开会，要借一间教室，确保大家都能到。”
文小西点点头，这事没难度，连她自己在内六个人，都是中文系，两个班各三个，她都熟悉。教室只要去教务处申请就行了，她一直在教务处兼职，老师也都熟悉。颜非大概也是因为她既跟教务处老师熟识，又是其中一个班的班长，才会将这件事情交给她，办起来方便。
文小西在教务处老师那里拿了一张教室审批表，填好了盖了章，这件事就算搞定了。
回去立即联系另外五个学生，离周五还有三天时间，保证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一下，既然开会讨论论文选题，总不能带着一张白纸去，颜非问起来的时候，总要对选题有些想法。
其实有些突然，文小西也还没有准备，毕业论文不在她这学期的安排。虽然这学期她需要修的科目少，但是额外增加了口语课和颜非的写字课，她的时间差不多在一个松紧有度的状态下，所以自动将论文的事情放到了下学期。
看来这几天是睡不成午觉了，文小西背了个电脑往图书馆跑，她初步拟定的是明清小说，对她来说，诗词歌赋可研究的范围都早已被挖得干干净净，再写也不过是将从前别人写过的东西整合，太难有新意。而小说不一样，小说可挖掘的范围广，无论从社会背景还是叙述手法描写手法各方面都可以挖掘，甚至极小的一个点也可以延伸到现当代小说，可说的东西太多，就总能找到新的方面。
邬凡手臂上的伤慢慢好了，文小西给他擦药的时候，新的皮肤已经覆盖了大部分的伤口，只剩下很少的地方还没有长出来，她将他手臂上的残药清理干净，又拿了湿毛巾将伤口附近擦拭过，烫伤不能沾水，这些天文小西一直是这样替他清理的。
“明天我有口语课，我想你周末应该不会起那么早，早饭可以自己解决吗?”
“嗯。”邬凡低头看着为他处理胳膊的文小西，她低着头做的认真，这些天的每一天，那一下一下轻柔的擦拭，不是擦在他的手臂上，而是擦在他的心上。心脏仿佛一颗洋葱，文小西每擦拭一下，便剥掉一层皮，直到露出里面最柔软的部分，即便被她一层一层剥得干净，最后什么也剩不下，他也心甘情愿。
邬凡看不见她的脸，只是眼角的一颗痣在她轻薄的发丝间时隐时现，像一只调皮的小奶猫，不肯安分的好好待着，偏要跟主人玩捉迷藏，惹得邬凡心脏也跟着跳跃，眼光心思都落在那颗痣上，对文小西的话也只是轻轻应和。
“后天上午我也有课，回来可能……午饭过后了，你也能自己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