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颜非被从窗外射进来的一片阳光叫醒,他一睁眼,便惊出一身冷汗,文小西窝在他的怀里,与他相对而卧,胸前的扣子全部敞开,虽然侧卧放在胸前的一只胳膊挡去了一部分,却仍然有一片白皙细嫩的皮肤闯入他眼里,瘦小的身躯锁骨深陷,脖颈处一块红点触目惊心,他不用想,便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他到底怎么了?他又该怎么办?
文小西挪动了一下胳膊,醒过来。
入眼是颜非的白衬衫,口鼻间是比昨晚淡了许多的酒气,她早上醒来总是要迷糊一阵子才能清醒,今天却只眨了两下眼,便猛地惊坐起来,瞬间就清醒了。
两双眼睛毫无防备地对视在一起,又同时闭上了,文小西更多的是羞怯,颜非更多的是悔恨,两个人都无法直视对方。
良久,颜非睁开眼睛,文小西侧身坐在他身前,少了那只手臂的阻挡,她整个前胸都展现在他眼前,他错开眼神,从她的肩头望过去,撑起身子坐起来,伸手去为她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扣上,文小西脸红得快要滴下血来,再不敢看颜非。
“我送你回学校。”颜非扣完最后一粒扣子,收回手。
他听起来,那么的波澜不惊。
文小西抬手捂住了脸,他不想让颜非看到她欲哭的表情。
她点点头,下了床,去卫生间整理好自己。
出来的时候,颜非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上,她强自镇定地接过,坐到沙发上。
颜非很快从卫生间出来,站在她旁边垂眼看着她。
“走。”听不出任何感情的一个字,却如一声炸雷,震得文小西心脏快要破碎。
她知道,到那个地步,颜非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也不用对她负责,况且,在文小西的世界观里,负责两个字,只跟爱挂钩,并不跟性挂钩。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需要对爱的人负责,而不用对和自己上床的人负责,这两件事,不对等。
可是,她不相信颜非不爱她。
文小西无意识地站起来,跟着颜非上了车,
“你怎么了?昨晚又在颜非家?”
文小西机械地点点头。
“发生什么事了?”文小西明显不对劲,张逢音看得出来。
“没怎么。”文小西不想说话,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解释任何事情,偏过头打算坐下来。
“啊!”
毫无预兆的一声尖叫差点激怒文小西:“你鬼叫什么?”
“你脖子。”张逢音根本顾不上文小西不耐烦的语气。
“脖子怎么了?被吸血鬼咬了个窟窿吗?”
“差……差不多……”多半颜非就是那个吸血鬼。
文小西瞪她一眼,没心情理她。
张逢音也懒得跟她解释,直接将文小西拉到卫生间,站在镜子面前,指了她脖子上的红点给她看。
“你昨晚……”
“这什么东西?过敏了吗?”文小西凑近镜子看了看,她昨晚在饭局上吃了点海鲜,过敏应该不会只有这么一小块,于是拉起袖子检查胳膊,并没发现其他的红点。
“文小西,你是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就快点告诉我。”她今天真的没有什么耐心。
“好吧,它叫‘小草莓’,动词形式叫‘种草莓’。”
文小西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什么草莓不草莓的,皮肤病吗?”
张逢音无奈地瞟了她一眼,二十几岁的人了,连这个东西都不知道:“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比较正式,叫‘吻痕’。”
文小西只是未经历过人事,她不是傻,不懂什么叫种草莓,却懂得吻痕是什么,瞬间红了脸:“我们没有,你别乱想,他……他喝多了,拿我当枕头咬了一口而已……”
文小西话还没说完,张逢音已经笑瘫在卫生间的墙上,提醒文小西说谎说得多么差。
“他真的没对我做什么!”文小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好,好,你别急,我不笑了,不笑了……”说是不笑了,可根本忍不住。
笑了一会,又认真起来:“西西,你别生气,如果已经发生了,你就当我接下来的话是放屁,如果没有发生,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和颜非,毕竟关系特殊,将来会走到哪一步谁也不确定,你还是……不要轻易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