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怎么回答?
童楷放下茶杯,站直身子,拍拍薛恒的肩头,指了指楼上,吩咐道:“不然,你上去叫一下?”
薛恒瑟瑟发抖,飞快摇摇头:“……我不敢。”
童楷“切”了一声,点点他的脑袋,嗤笑道:“鼠胆。”
又抬眼瞧了瞧楼上,看来今天是没可能见到他这位不靠谱的合伙人了,童楷拍了拍茶几上的一沓资料,对薛恒交待道:“我先走了,这些就转交给他。等他‘忙完’,记得让他务必到镇上一趟,我约好了中间人,将细节敲定后,直飞法国跟对方的负责人详谈。”
薛恒应了。
送走童楷后,瞧着楼上还是没动静,薛恒嘴角抽了下,摇摇头,出门打算去湖边钓鱼打发时间。
……
楼上远不如臆想的那么旖旎,这次流感来势汹汹,反反复复,才退烧没多久,就出门散了个步,又开始发烧。
给林沅喂完药后,姜以湛伸手探了探她的额际,刚才用电子体温计量了下温度,烧已退却不少,他从床头柜上取过一张退烧贴,撕开贴在她额头。
林沅出了一身汗,眉头稍微舒缓,想来是比方才舒服了些。姜以湛横过她的腰间,托起她的身子,将她按在自己怀里,轻声说:“乖,喝点水。”
杯子送到她唇边,她也没睁眼,就着杯子浅浅啜了一口,并不是清水,而是她最讨厌的冲剂。
林沅费力地半启星眸,往他胸口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呢喃:“你又骗我吃这种药,真讨厌。”
也只有在此时,才会褪去平日里的伪装,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
姜以湛轻笑一声,动作温柔地将她放倒,乌瞳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好半晌,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林沅。”
“嗯?”
她没什么力气,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应了声。
“吃糖吗?”
想起这几天他的喂糖方式,林沅嘴角抽了下,明明就是想借故亲她,偏偏要找一个蹩脚的理由,这么傲娇的吗?
不等她拒绝,姜以湛将草莓糖放在口中,低头轻触着她的唇瓣,辗转着,哄骗她张口迎合。
林沅:“……”
她想说,她还是个病号……
而且,这么亲下去不怕被传染吗?
但是,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只是很专注地跟她唇舌交缠,男人清冽的气息伴着草莓味,甜蜜如奶油。
大脑中渐渐缺了氧,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更迷糊。
她原本意乱情迷地合上了双眼,此时又悄悄睁开,好奇地打量他。
眼前的男人双手按在床头,轻闭双眸,睫毛又密又长。
林沅很久之前就知道家里这朵小白花有一张出奇漂亮的脸,可那时候从没以一个女人的角度去观察他。
此刻瞧着他,她心想:一个男人生了双这么妖魅的眼睛,离远看就已经很心动了,离近看更是教人受不了,简直快要流鼻血。
原来她也是个肤浅的凡人,呵呵。
胡思乱想间,热吻不断升级,直到草莓糖完全融化在两人的羁绊中。
瞧他气息不定的模样,林沅眨眨眼,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呢喃出声:“噫,姜小白,原来你动情时是这副模样啊……”
姜以湛听到她的话,微微一僵,稍稍离开她的红唇。
乌瞳还浸染着浓浓的□□,因她的不解风情,恼怒地瞪着她,瞪她,再瞪她。
她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姜以湛被她的没心没肺气笑了,低头惩罚性地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抵着她的额际,气喘吁吁:“林沅,你可真是破坏气氛的高手。”
“一般一般。”
她很不谦逊地回复,不理会他的揶揄。
姜以湛闻言微怔,随即轻笑出声。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也许是这些年一刻不敢停歇,这场风寒反而给了她释放的出口。
有时,人的意志力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以前依靠着无坚不摧的意志力,无论工作多么繁忙,无论身体多么不适,也不曾阻挡前进的步伐。可现下,也许是待在他身边无所顾忌,一旦放松下来,反而给了病魔侵蚀的机会。
幸而,在姜以湛的悉心照顾下,病了小半个月,林沅的身子总算大好,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酣畅淋漓地泡个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