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壁纸是钟蓝,刚开始她发现喜欢他的时候偷拍的。那天阴云密布,上空黑压压的一片十分恐怖,几乎下一秒就要狂风骤雨。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打车的人打车,也有一部分人跑去不远处的公交站去坐公交。只有钟蓝,气定神闲的靠在椅背上面,带着墨镜打游戏。
身后是乌黑的快要掉下来的阴云,面前一张桌子,上面还有客人走后没有及时扔掉的一次性纸杯,旁边立着无字招牌随风颤动,他脚下穿着人字拖,身上穿着长褂,自来卷梳的一丝不苟,明明满身违和感,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那种环境下,慕栗竟然觉得他出奇的吸引人,要比精心拍摄的时尚杂志中的模特还要耀眼夺目。
她趴在花店门口悄悄拍下这一幕,又精心剪裁后设为手机桌面,而这一用就是一年。
她盯着地上的手机有一会儿,还是狠不下心,伸手把手机捡起来扣在桌子上面。
慕栗这边刚从地上起来,花店的门就被钟蓝推开,他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进了门看到完好无损的慕栗,松了口气,双手支着膝盖气喘吁吁。
“你……没事吧?”钟蓝缓了口气,问她。
“有事。”慕栗不着痕迹的放下袖子,说着有事,但脸上却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边站起来边和钟蓝说:“先坐吧。”
慕栗这人不怎么喜欢打电话,有事都喜欢在微信上面说,没事撩闲的就打字,比较着急,希望他快点恢复的就发语音,实在着急就打语音电话。
认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接到慕栗打他的手机号,几乎是一瞬间,他心里就断定一定出事了。
因为她没有回答,后面打过去的电话无法接通,他连再见都没有和孙医生说,从医院冲出来就往回跑,一路上他脑中想的都是如果慕栗出事了,自己该怎么救她。
因为跑的急,钟蓝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坐在沙发上还喘着粗气。反观慕栗,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说,出奇的冷漠,像是故意忽视他一样。
钟蓝有些生气,甚至心里面开始觉得这就是慕栗的恶作剧。刚要开口,对方拿着一瓶水过来,递给他。
“喝口水缓缓。”慕栗终于开口了。
“谢谢。”钟蓝接过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脸色有些不好:“什么事?”他说完,抬眼看着她。慕栗脸上是少有的正经,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两个人中间隔着桌子,他几乎可以预料到下一刻慕栗突然拍着大腿笑起来,然后突然站起来跳过桌子飞扑在他身上,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脸,对他说,“哈哈哈哈哈上当了吧!”
“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们还是算了吧。”
心中的猜测没有应验,却迎来了更糟糕的恶作剧。他沉下脸来,“慕栗,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我没有开玩笑。”一字一句的发音字正腔圆,似乎是为了让他更真切更容易听明白,慕栗说话时连平时打着转的尾音都收了起来:“我很认真。”
钟蓝这时才发现,从他进来后慕栗就不对劲了,她看上去比平时更安静,更冷静。
“小慕……”钟蓝开口,刚叫慕栗的名字,因为紧张被唾液呛到,他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慌乱之中他看向慕栗,对方无动于衷。
好一会儿缓了过来,直起身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清了清喉咙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慕栗:“为什么?”
“不合适。”说完站起来,一副拒绝再沟通的样子。
“慕栗!”钟蓝站起来,伸手去拉她,被她快速后退躲开。钟蓝手上抓了隔空,停在半空中:“为什么?”他执着的又问了一遍。
“不合适。”慕栗又说了一遍。
钟蓝又上前一步,钳住她的肩膀,强迫她与他对视:“我早就说过不合适,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因为我想象不到像你这样的人谈恋爱会变成什么样子。”慕栗偏过头去,说了一句后停顿了一下,突然转过头笑起来,脸上是对他的嘲讽:“没想到,还是那么无聊。”
钟蓝立刻变了脸,握着慕栗肩膀的手又使了些力气。
慕栗疼的倒抽了口气,试着挣脱了一下没有挣脱开,“放开我,我这里有监控,你这样我完全可以告你!”
钟蓝怒视着她,“那你就去告,随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