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恨黄一白吗?”
“恨他干什么?”胡四七说:“换位思考,如果我是黄四叔,我也会这么做。不过他这人还是有原则的,他把江联迷惑住,然后带出了人多的候车厅。他没有自己动手,而是选择让死掉的那位手刃仇人。这一点我就挺佩服他的,如果是我,我可能当时就不管不顾冲过去把这人杀死了。”
听她这么说,慕栗倒是觉得黄一白办事方式,还挺成熟的:“对了,前几天黄一白说他要回去,顺路把小幺带回去了。”
“嗯。”胡四七点头,“我知道。”
那天在哈西站,后来胡四七是见过黄一白的。
两个人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深入的聊了这件事情。后来因为她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就拜托了黄一白把小幺再带回去。
“那你办完事了不回去,没关系吗?”
“前些年我爹娘说我长大了,该出来闯一闯。”胡四七环顾四周:“就像你说的,我已经和这个社会脱轨了,既然活着,总要去适应这个世界的变化。”
两个人边说边走,正要过马路时看到转角处走过来一支送丧队。为首的是一个男人,怀里抱着裱着黑白相片的相框,一旁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着,另一个情绪相对平稳,架着那个情绪几近崩溃的女人向前走。
因为距离太远慕栗看不清照片上的人,但同江这边有忌讳,不能和死人抢道。尽管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她还是选择站在原地,让送丧队伍先过去。
胡四七眼尖,一眼认出照片上的人:“这不是经常来买花的小男孩吗?”
等他们走近,仔细一看还真是:“怎么突然就……”人走到面前,她立刻闭上嘴,错开视线低下头。
送丧队从她们面前走过去,身高才到慕栗腰间的小男孩,躺在成人的实木棺材里面,四个壮汉抬着,脚步扎实的往前走,耳边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空荡荡的街上,往来的车道上连个车都没有,哭喊声传进慕栗的耳朵里,都开始出现回音。她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送丧队走过去,原本空荡荡的地上,只留下一束因为脱水打蔫了的雏菊。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原来这么近。
相比之下,活了几百年的胡四七显然看惯了这种场面,等送丧队过去,继续刚刚的话题。才说了两句,感觉到慕栗的心不在焉,又问:“没事吧你?”
“没事。”慕栗脸色有些不好,摇了摇头:“只是觉得那么小的孩子,突然这样……他的父母有些可怜。”
“这就叫人各有命了。”
早上九点半,开店营业时间还早,两个人整理花束。马上就要年底了,天气越来越冷,慕栗出去买了两杯奶茶回来,两个人窝在暖气十足的空调房里,喝着热奶茶,别提多舒服了。
“谢谢。”胡四七接过来,喝了一口继续。
一小时后,两个人整理完,站起来抻了抻僵掉的腰背,相互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要不,你招我做你店里的员工吧?”胡四七说:“供我一日三餐就行。”
“当合伙人吧!”慕栗说:“也不用你出钱,平时就和我进进货,整理一下店里就行。赚了钱咱们平分。”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过去,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手机:“之前我生日朋友送了我新手机,这个就退休了。你先用着,等下个月我给你买个新的。”
胡四七擦了擦手接过来,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外观,才笑着道谢:“谢谢,这个就很好了。”
“大家都是朋友,跟我还客气什么嘛!”慕栗带上手机,拉着她去附近的营业厅选了号办好卡,又帮她下载了常用的app,然后耐心教她使用方法。
午饭前,忙过了一波买花和买花茶的小高峰期,两个人正讨论午饭订什么外卖时,门从外面被推开。撞到了门前的风铃,一阵清脆传了过来。
慕栗和胡四七同时回头,异口同声:“欢迎光临。”
来人轻车熟路走过收银台,走到里面休息区前,站定开口:“我找胡四七。”
“黄……四叔……”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故事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