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带句话,就说我祝她早日出院。”欧阳晨听完,把手里的果篮递过去:“我晚上回帝都的车,走之前想和你聊两句。”
“那你稍等我一下。”她接过欧阳晨手中的果篮,推门进了病房。没一会儿,出来了。
欧阳晨带着慕栗去到走廊尽头,“我要说的事情比较私密,希望除了我们两个之外,没有其他人听到。”
她点头:“理解。”
“谢谢。”欧阳晨笑着道谢:“我不知道你了解钟蓝到什么程度,是停留在他是算命先生阶段,还是他的家庭阶段,不过我猜那个闷棍也不会和你多说他的家庭。”
“你想说什么?”慕栗问他。
“没想说什么,就是距离开车时间太久,我过来看看你,顺便讲故事。”他笑了,接着说:“传说连接大清气运的十四条龙脉中,都埋藏着丰厚无比的宝藏,每一处都由萨满巫师选定的守藏人守着。后来战乱被侵,十四条龙脉仅剩东北这一条,而在战乱中那些人四散分离,各自隐姓埋名过上着普通人的生活,直到四十年前,才又重新联系上。”他不紧不慢,真如讲故事一般:“二十几年前,唯一的守藏人在过年时回了本家,挑选下一个守藏人,他挑中了一个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小男孩…”
“你知道被挑中的人,都被称为为什么吗?天煞孤星!注定了这辈子要孤身一人,也注定了这一辈子都要与本家断了联系,直到死前,回来选下一个守藏人。”
慕栗站在原地,心中怒气翻滚。几乎要破口而出的脏话就在嘴边,可她不能对面前的人说,那不关他的事。她双拳紧紧攥着,清楚的记得钟蓝曾经认真的对她说,他是天煞孤星命。以前,她一直以为这是拒绝她而找的借口,现在……
转过身,忍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继续问欧阳晨:“然后呢?”
“不过男孩这代比较幸运,虽说不和家里人联系,但短则三年长则五年,总会回去过个年,待到初三送走老祖宗,再回来。”
“我不是问你这个,”慕栗咬着后槽牙,忍不住胸腔的怒气:“那个男孩他认命了?他也认为他就是天煞孤星,他这辈子就要孤独终老,做什么狗屁的守藏人?!”
“当时男孩七岁,懵懂的年纪,长辈说什么都听。”欧阳晨看着窗外,轻轻叹气,“他有十年都是按照守藏人来培养,接手这十年里,也做好了一辈子就这样了的打算。”
“所以慕栗,”欧阳晨转头看她,“他是很难接受别人的感情的,他无法承担后果。”
他说完,带上围巾准备离开,被慕栗抓住手臂:“什么叫无法承担后果?我喜欢他,我让他承担什么了吗?我给他压力了吗?你现在跑过来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告诉我离他远点,告诉我我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吗?”
“我倒是没有这个意思,”欧阳晨见她越说越激动,解释道:“我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喜欢到那种非他不可的地步,就继续坚持下去。如果不是……请你放过他。”
“你身上没有背负家族重任,所以你无法明白,钟蓝如果能下决心和你在一起,多艰难。”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松开欧阳晨,“请让我……想一想。”
临走前,欧阳晨问了慕栗一个问题,是他和钟蓝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钟蓝说他有几次过来,都没遇见你,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来的?”
慕栗也不隐瞒,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他冬天很少出来,微信运动每天都维持在五十步之内,如果有一天他超过五千步,一定去了比较远的地方。”
欧阳晨彻底服了:“你,厉害!!!”
慕栗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有什么厉害呢,不过是想他时就想通过别的途径看看他,猜一猜他在做什么。
欧阳晨走后,她又站在走廊窗边好一会儿。
从昨天就阴沉的天空,开始飘起雪花,记忆突然被拉回不久前,两个人一同迎接这一年的第一场雪。那时候的她还在脑中幻想,幻想他们一起送走寒冬,然后春暖花开。
与薛珊一起吃过午饭,慕栗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去,薛珊问她:“你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