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初哦了一声。他听于兴说了,赵玄生把他妹妹掳进了宫里,于兴还向他求了个恩典,说是要等他登基,保他妹妹一生的荣华富贵。
可他不是很明白,赵玄生怎么就把他跟于月秀扯到一起了?
赵玄生不意自己多年来的嫉妒都白费了,不甘心的提醒道:“你十三岁那年去大昭为质,临走之前,王叔曾有意为你定下一门亲事。”
赵正初想了一会儿,终于有点印象,当时他拒绝了,理由是归期未定,前途未卜,不忍耽误人家姑娘。父王便作罢了。
而这个姑娘,就是于兴的妹妹,于月秀。
赵正初哭笑不得,赵玄生不会就因为这个,就断定他与于月秀有私情吧?这若是让谢英香听到,还不得跟他打起来。
赵玄生面色不善:“你拒了这门亲事,远走之后,她便大病了一场。”
赵正初眉头微皱,按理说当时父王只是私下跟他提一提,就算他拒绝了,也不该传出去啊。
他目光扫向于兴,于兴也是一脸茫然,当时于兴是随着赵正初一起走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妹妹大病这回事。
但不论如何,现在纠结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得不到答案,也得不到于月秀的心。赵玄生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端起案上的酒杯,又灌了自己一口。
然而,下一刻,喉中猛然涌上来一股腥咸,赵玄生瞳孔大睁,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酒里有毒!
赵正初躲闪不及,那血溅到了他的身上,他同样讶然,这酒分明是赵玄生自己备的,怎么会毒了他自己?
赵玄生双手颤抖,颤颤巍巍地指向了一旁侍立的贾小全:“你……你是……你也是他的人……”
贾小全微微笑了下,虽然仍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再不复从前的谄媚。
“王上错了,我不是谁的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赵玄生死瞪着他,两手紧扒着案角,拼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倒下去,药性发作,喉间又涌上来一股血腥味,被他强压下去,声音断断续续:“那……为什么……”
贾小全蹲下身来,与他平视,轻声问道:“王上还记得半年前,被您斩杀在大殿之上的史官孟方淮么?”
赵玄生心头大骇。半年前他发动宫变,孟方淮不识好歹,在史书上写下他残忍的弑君篡位的暴行,从而惹怒了他,他当场就把孟方淮给砍了。
不只孟方淮,接下来的两个不听话的史官,他也砍了。直到第四个乖乖听话了,他才罢手。
“你……你是……”
“我是他最小的儿子。”贾小全笑意更甚,“我的两个兄长皆已娶妻生子,家里不需要我传宗接代,我就甘愿进宫做了太监,只为了有一天,能为父亲报仇,为百姓除害——你这个暴君。”
赵玄生浑身都抖了起来,这毒让他五脏六腑都抽痛着,他已经说不出话,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贾小全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混进来的吧?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女官李姑姑,其实是先王的人。
“两个月前,我就在李姑姑面前暴露了,但她却没有揭发我,反而提拔我到承明殿当差,前些日子,终于寻到机会把我塞到你跟前来。
“这些天你越来越重视我,我有很多机会对你动手,但我没有,我要等到先世子攻进来,王宫大乱的时候再行动,这样,你的走狗们,就不能治我们一家的罪了。”
说完,贾小全转向赵正初,恭敬跪地,磕头行了大礼:“奴婢孟凌松,求世子为孟家做主。”
赵正初心头震动,想起什么,他从怀中拿出一纸:“这王宫守卫图,就是你让那个大昭使臣送出来的?”
孟凌松见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果真到了世子手里,大喜过望:“正是。”
一边的赵玄生就没这么开心了,他先是被贾小全背叛,再得知自己身边的李姑姑是先王的人,然后又发现贾小全背着自己放走了大昭使臣,泄露了王宫守卫……
赵玄生怒急攻心,噗的一声呕出最后一口鲜血,头一歪,气绝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打算今年完结的,然后我发现我高估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