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算逃避，李清澈这样想。
“有什么想说的?”
看来他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了。
“我……跟爷爷坦白吧。”
黄徐嘉笑不出来。
分手之后，应该说她单方面提出分手之后，他统共只见过她四回，平均一年不到一次的程度。见面说过什么话，他是真不记得了，因为那些话毫无意义。刚开始的两年他不愿见她，怨她，恨她，恨她怎么就那么狠心不要他，他找不出原因。等这些情绪慢慢沉淀下来，他又想见她，可她又开始不出现了。他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他的自尊不允许他主动去找她。她自然也是不会来找他的。她找他做什么呢?
“你也知道我混蛋，一开始决定瞒着爷爷，我是怕他……”
“随你。”
李清澈微微张着嘴，“生气”两个字还在舌尖，硬生生被吞了回去。
黄徐嘉似乎没有继续交谈的打算，丢下这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第11章
江曳析虽然喜欢开玩笑，但说话还算话，第二天一早就开了车在宋宅外头等。本来他听说宋柳已经一个人在外住，打算打电话问她住哪，江母便解释昨晚她被叫回宋宅，肯定在家住下了，他便开来了宋宅。
一起出来的，除了宋柳，还有一竿子人。见他也不说话，似乎是在等江曳析认罪，回来不通知的罪。
江曳析顺着杆子爬，跟哥几个嘻嘻哈哈几句之后招呼宋柳上车，自顾往目的地开。他见宋柳没什么精神头儿，想了想开口，“怎么我这不在浪朵那么一会儿，你就闯了那么多祸?”
宋柳有些忿忿，“你说的‘一会儿’可能跟我理解的一会儿不一样吧，不过也该这么说我，闯祸出名我也不是虚的。”说完开始捣弄江曳析车上的各种物什，挨个儿随便翻了，觉着没什么好东西，又背躺回去。
江曳析笑一声，扫一眼低着头抠手指的人，“怎么想的?”
宋柳微微皱眉，“我就混混日子给家里打打杂，在旁人眼里也挺让人羡慕的。”她想过去外地工作，脱离家里的关系网，谁想成自己低估了家族势力，她怎么逃，也是逃不出的，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留在家里。每天干着枯燥的事儿，宋枫有心培养她，她自己不争气，也不乐意干那些事儿，就一直这么拖着，看不到头儿。她以为就她这样，但她也听赵静衬说李清澈也这样，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两个背景完全不同的人，一样的状态，宋柳有些气自己，因了李清澈，她心里竟然好过了些。
“李清澈呢?我是真没想到她在你手下做事。”
视野愈加广阔，江曳析渐渐提了速，“说白了我跟她都干着一样的事，谈不上什么上下级关系，只是我提供了工作地儿，她们就直接把我当老板了。”夏秋天跟李清澈也不真是把他当上级，只是要作大主的时候总得有个把关的，毕竟工作室的租金还是他一个人在付，当初也是他把她俩招进来的，已经是个老板样儿了，两个人也随意在“江曳析”跟“老板”两个称呼之间切换。
“你俩一直同班?”
“没呢，高三才同的班，只不过……”宋柳停了下来。
江曳析没追问，耐心等着下文。
“……你不知道?”宋柳不知怎么的不想直接说出来。
江曳析了然，弯了弯嘴角，“我倒是挺好奇他俩谁先喜欢上谁的。”
宋柳不知道，却又不想这么回答。好像没有谁问过这个问题。
她高三才进了9班，虽然高二的时候因为黄徐嘉认识了胡文辛他们，但也是高三才渐渐熟悉。等她融入这个圈子，李清澈又因为做兼职减少了在一起玩的时间。其实高三的学生，“玩”的意思也只是一起下楼做课间操，中午一起挤食堂，晚自习后一起出校门然后各自回家罢了。黄徐嘉偶尔会跟着李清澈一起逃课，不过李清澈似乎不怎么高兴，所以黄徐嘉也渐渐不逃课了，而且那个时候，她猜，两个人应该是还没有在一起的。
她每天坐着黄徐嘉的自行车上学放学，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黄徐嘉偶尔不会等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黄徐嘉下课了偶尔会往唐等等的位置上坐，跟旁边李清澈说上几句话。有时候大家一起聊天，两个人还会因为各自的想法不同争执起来。那个时候聊些什么来着?太多了，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起因于唐等等看的一本书，唐等等总爱看些杂书，说是受李清澈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