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防守一方的话,所面临的压力往往是比问方更加大的,因为对方问问题的时候语速总是很快,自然是有备而来的,一秒钟分神可能都会被问倒。
当然,也不是全都是防守一方失利,也有掌握了先机的问方失利,这真的要看对佛法的理解、反应的速度和应变的能力了。
比赛中途居然刮起雪来,明明还出着大太阳,但天空洋洋洒洒刮起了一层雪,红色僧袍映上白色的雪,那种场面,让人感到悲壮。
叶辞紧了紧脖颈的围巾,看着场中热闹的场景,又侧头看了祁白一眼,有些感慨,一路上看了不少新奇的事物,在这种天气之下看这种让人热血沸腾的辩经,也是生平第一次。
在辩经之中输了的人聚集到了一起,有格鲁派输了的,也有不是的,但是无一例外都要聚在一起。
整场辩经持续了3个小时,直至最后辨出了一个最佳辩手,居然是真绒仁波切最年轻的弟子——
丹巴。
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佛学院里不止有年青人入读,也有许多上了年纪的人上学,但是丹巴看上去年纪也就和叶辞差不多。然而他却是比同龄人厉害多了。
丹巴上了主席台被众位仁波切和大喇嘛赞赏,因为这次辩经是十分大型的,得了冠军的人是可以被封赏的,自然不是物质上的奖励,而是一个最佳辩手的称号。
这称号得来不易,丹巴自然是格外珍惜。
叶辞倒是好奇那些在第一轮辩经中就输了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也并非是全部输了的人就要被罚,但是在第一场里就输掉的人,不但没有面子,也是没有学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因为参加这场辩经的人都不是新手了。
在表彰了丹巴之后,索玛仁波切便开始处置那些在第一轮辩经中便输了的人了。
叶辞和祁白都知道接下来的都是重头戏,不容错过。
可偏偏索玛仁波切说的是藏语,他们什么都听不明白。
只能从他们的表情和哗声之中听出这绝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雪是越下越大了,再在这里呆下去也不是一回事,于是三百来号人在雪地上一步步往回走。
一开始一大群人还是同路的,但是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便开始分道扬镳了,第一轮辩经输掉的人逐渐分离出来,往东南的方向走,祁白和叶辞自然是混入这些人当中,想要知道他们往哪里去,接下来又会发生一些什么。
他们来到佛学院这么久虽然有发现奇怪的地方,但是并不知道这些奇怪的地方都是做什么用的,现下这个辩经又出现了一些端倪,自然是不容错过。
幸而他们混在人群之中也没有太多人察觉,只是索玛仁波切在走了一半的路之后便有一个小僧从后头赶到,赶到他身边来,在他耳畔小声说道:“他们二人已经跟在那群人里了。”
索玛仁波切缓慢地捻着手里的佛珠,唇边似是浮出了一抹笑,“好。能抓到他们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说完,他又继续往前走了。
祁白和叶辞跟着这辩经失败的僧侣一路往前走,一直到了一座并不起眼的佛殿之前,他们才列好了队,由领头的僧侣带路进去。
大概是有50人在第一轮辩经中便输了,幸而并非是一个个检查,而是排好了队之后鱼贯而入,好像都心甘情愿被罚。
祁白和叶辞站在队伍的最末端,顺利跟着队伍进去,听着大门再一次在他们关上。
莫名,让他们感到有一丝不确定以及惊悸。
祁白握紧了叶辞的手,牵着她一路进去,那些僧侣在进去之后依然是由领头的僧侣带路,并没有四散开来。
但是这座佛殿也只有一条走廊通向里面,并没有别的多余的路让你走。
这座佛殿并非是完全密闭透气的,从佛殿顶部是有光能透进来的,现在外面的天还是非常亮的,虽然下着雪,可丝毫不影响这里的好天气。
终于在经过那条漫长而单调的走廊之后,前面带头的僧侣推开面前的红色油漆大门,进入至第一个房间——
不,与其说是一个房间,倒不如说是一座大殿。大殿里人居然也不少,清一色都是僧侣,他们看到外面有人进来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还是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对新来的人视若无睹。
至于他们这么专注在做着什么?
有人在画着图纸,有人在调制着合适的颜料,也有人在盖着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