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问?”祁白低头看着她,笑着问道。
只是这笑,实在是有些瘆人。
叶辞不自觉地缩了缩脖颈,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一个错误的问题,“我不知道,我就是这样觉得。”
“那你心中的答案?”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这样问道。
“我觉得你应该有不少届前任的。啊——”
话音未落,叶辞的额角便被他用力弹了一下,那人无奈又好笑的眼神看过来,“我像这般滥情?”
“女朋友多的话,不算滥情吧。”叶辞有些不想理他了。
“我直至上一年28岁,只交了一个女朋友。”祁白真有些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但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幽幽道。
“……是谁?”叶辞几乎是脱口而出。
“是你啊,小傻瓜。”祁白觉得他们再这样聊下去,他会忍不住了。
心中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沉沦,现在还不是时机,可是目光还是黏缠在她的脸上,似乎怎样看都看不够。
叶辞抿紧了唇,耳根逐渐发热,似乎有些不相信他这个答案。
28年来只交了她一个女朋友?以他的条件怎么可能?
祁白不再说话了,觉得太夜睡真的不好,便将她重新放平至床上,枕头垫好,便拿了自己的被子回自己的床上了。
“早点睡,明天我们再聊。”
他说着也躺了下来,没有再滑动手机了。
叶辞心中怅然若失,看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又转身去看窗外阳台上挂着的衣服,想起她的内衣内裤都被他摸过,身上更是一阵不自在。
她居然可耻地渴望被他触碰。
因为他的手真的很温暖。
熟睡之后她又发了梦,梦境的内容与以往的都不一样,她开始往更前面去,梦到了许多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情景,大概今晚祁白道出了他们之间惨烈的往事,她真的梦到了自己是怎样为他续命的。
她在梦中是以上帝的视角俯视旁观,血腥味、哭泣声她其实都嗅不到听不见,只是梦境中那种深沉压抑的悲伤她是能真切感受到的。
那真的不是什么好让人回忆的往事。
一梦梦到第二天早上,她睁开眼睛往旁边的床上看去,发现祁白早已经起来了,可是屋里并没有他的身影。
他床上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她这才想起他是军人出身,一言一行都一丝不苟。
伸出自己的左手仔细看了看,掌心的纹路都已经被破坏殆尽了,手心和手背的伤疤像一条条丑陋的蚯蚓扭动在她的手上,昭示着梦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不过是她暂时丢失的记忆。
她突然觉得很累,不想起来,就想这般躺在床上哪儿都不去。
可是她知道这样并不可行,有些事情不容她逃避,始终还是要弄清楚的。
她在暖和的被窝里挣扎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起来,床头已经放好了衣服和裤子了,定然是祁白为她准备的。
她心中微暖,拎起衣服便穿上,甫一穿好便听见门开了,祁白提着一袋早餐轻手轻脚地进来。
没想到她也起得这么早,便笑道:“早。”
“早。”叶辞看见他这张脸,不期然又和梦中的那个他对比,发现他好像瘦了不少,皮肤也被晒得变成了半小麦色,整个人干练挺秀。
这段时日他为了找她,肯定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吃了不少苦吧。
叶辞眼神微黯,鼻子有些酸酸的,她侧开了头,从床上站起,打算先去洗漱冷静一下。
祁白敏锐地察觉出她的不妥,中途拦截了她,抬起她的下颌看她是怎么回事。
“怎么哭了?”他对上她水盈盈的眼波,皱眉问道。
“我才没哭。”她突然挣开他的手,一把抱紧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祁白身上有一瞬的僵硬,她的感情爆发得如此突然,他有些招架不住。
但也只是僵硬一瞬,他便搂紧了她,低头吻她的发顶,“都记起来了吗?”
她刚刚的表现过于平静,他有些把不准。
对于她,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恐防吓走了她。
“我没有全部记起,但是我记得我以前很喜欢这样搂着你。”叶辞决定不提梦中的内容。
祁白失笑,“阿辞,你这般可爱,我可真的会忍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