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余愣了几秒,然后不客气地骂道:“那也不关皇后的事情,皇后若是真的有心,还是想想如何兑现自己的承诺吧,不要忘了你的皇后之位是如何才来的。”
“皇上以为本宫不想救你吗!本宫从及笈开始就将皇上放在了心里,本宫比任何人都要爱你,更不希望你死啊!”宁心雅情绪激动,几乎是吼了出来。
祁余坐在床上不说话,却也没有转头看她一眼。
宁心雅眼泪已经淌了出来,吸了吸鼻子接着道:“可那又如何?皇上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过我,只有那个一次又一次闯祸的叶曦,自然也看不见我宁心雅,看不见我不善医术,却为了皇上你夜夜熬夜看医书,看的眼睛都要瞎了,终于找到了你这奇毒。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配制解药,结果则是一次次失败,本宫在夜里哭过多少次,就连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这是宁心雅第一次将自己的心境完全袒露在祁余面前,也是第一次她放下自尊自傲,只求他一眼,就一眼,能看到自己。
女人的抽泣在耳边悠悠,祁余闭了闭眼,终于是开了口:“你出去。”
话音刚落,宁心雅脸色已经灰白,没想到即使是这样把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给他瞧,眼前这无情的帝王都不会看一眼,他的心恐怕真的是石头做的吧。
“好!我出去!”宁心雅点点头,昂着头正准备走,却听见祁余又开了口。
“出去把朕的东西带进来。”
“什么东西?”
依旧是那熟悉的弯刀和金剪,一盏油灯和金盆,加上一块白色的布巾,祁余的放毒又要开始了。
宁心雅放下东西,正准备问些什么,却看见他已经敞开了衣衫,露出了那疤痕道道的胸膛。
只这么一眼,宁心雅的眼泪便是流了下来,那疤痕像一条条丑陋的细蛇,盘踞在祁余的胸膛,肆无忌惮地诉说着它们的来历。
“这……难道是皇上……”宁心雅说不下去了,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祁余却是没有什么耐心了,直接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布巾拿过来!”
接过她手中颤颤巍巍的布巾,祁余没有什么犹豫,一把就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直接起身拿起了那把弯刀,驾轻就熟地在火焰上炙烤了起来。
直到现在,宁心雅终于看明白了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心头一颤,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喊道:“皇上!万万不可啊!”
祁余斜她:“朕都万万不可两次了。”
“放血虽然能排出部分毒素,但是也排走了你身上的血液啊!一次尚可,如若多次,您的身子会吃不消的,现在您的脸色就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啊!”
“放开。”祁余甩开她的手,有些淡漠地回道:“如若不是这样,皇后可还有什么法子吗?”
宁心雅不说话了,只能颤抖着嘴唇,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看着他眼神绝毅,一刀就直接刺了上去,鲜红的血液染湿了她的眼眸。
宁心雅没有想到,那天放血之后,祁余觉得疲累不已就睡了过去,这么一睡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只是还存有微弱的呼吸,要时候还颤动着的睫毛证明着他还没有离开人世。
太医已经秘密看过了,祁余是失血过多,供血不足,所以陷入了深度昏迷,加上体内毒性蔓延,现在只有用药物吊着一条命,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谁也说不准。
皇上病重的消息很快就从后宫传到了前朝,前朝各官个个惶恐不已,人人自危,全靠如今代为听政的宁心雅和掌控大局的宁丞撑着局面,否则百盛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又是一次动荡不安的早朝过后,宁心雅将宁丞请到自己的沁影宫议事。
“皇后娘娘今日辛苦了。”宁丞道。
宁心雅摇摇头,面上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反而是愁云惨淡:“本宫才识疏浅,实在是难担此重任啊!多亏了父亲在下面镇守。”
宁丞听罢深深叹了一口气回道:“本相现在也是垂暮之年了,有些事情一直是心有力而力不足,帮不了娘娘多久了,也不知道皇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祁余已经睡了半月有余了,能进去看他的人也就是宁家父女了。
宁心雅想起昨天李太医和自己说的话,不禁有些激动起来:“父亲,本宫昨日听说有法子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