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注定要在痛苦中一辈子生活的话,或许忘记是最好的选择。
“叶曦……你知道吗?事情或许没你想得那么糟糕。”田肆不知为什么,喉头一哽,一咕噜的话差点就要飙出来。
“不不不,这是属于我的记忆,我的人生,不管怎样,我都要把它们找回来。”叶曦喃喃几句,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转头就跑了出去。
“叶曦!”田肆喊道。
谁知她还没跑到门口,就直接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力度之大,让她直接弹了回去。
“谁啊?”叶曦一脸毛躁,抬起头来,谁知一抬起来就愣住了。
眼前人有着温润的眉眼,脸型的轮廓不如一般男子那般锋利,但是却是如孩童那般可爱,这样可爱的面容却偏偏配上了一双如大海般深邃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他身后跟着一大堆士兵,见到叶曦纷纷松了一口气,领头人刚想跪地大喊一声兮妃娘娘,谁知祁余手一招,便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曦儿……”祁余声音有些干哑,竟是快要哭出来了。
“你是……”叶曦实在不知道眼前人是谁,有些迷茫地抓了抓头发。
应该是身子虚的缘故,叶曦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见过这人的,好像是在朝堂之上见过的。
祁余找了叶曦一晚上,脸上的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谁知道她一句你是直接让他坠入地狱,心情犹如跌入了无边的冰窖之中,久久无法平静。
他上前走了几步,伸手要去抓叶曦的手:“曦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朕。”
叶曦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触碰,然而在听到他这个朕字之后便瞪大了眼睛,只一瞬间便跪了下去,终于想起那日升职时,悄咪咪看祁余的场景,这人是皇上,是百盛的皇帝!
“微臣叶曦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她的记忆里,她对祁余实在是不太熟悉。
这一生疏又正式的一拜就像当头一棒,直接打懵了祁余,他站在原地,落空的手迟迟收不回来。
祁余一直不说话,叶曦也就一直跪着,越跪越觉得心虚,这新帝把自己的职位罢黜了,现在自己还对他不敬,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这边的田肆也看不下去了,一个扑通也跪在了叶曦旁边,大声哀求道:“请皇上恕罪!叶曦现在已经失去了母亲,皇上莫要再怪罪她了,让她起来吧!”
叶曦听罢在心里猛点头,没想到这个半吊子在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居然还知道替自己求情了。
祁余没想到这个田肆会再次出现在叶曦身旁,不由得有些气了,更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气得直接吼了出来:“田肆!你说的什么胡话!你信不信朕治你个妄言之罪!”
“等等!皇上恕罪,这不关他的事儿,要罚就罚微臣吧。”叶曦也算有义气,也急忙替田肆求情。
两个人这一唱一和的模样更加刺激了祁余,他一把拉起了叶曦就要走:“曦儿,跟朕回宫。”
“她失忆了,谁也不记得了,包括皇上你!。”田肆吼了出来。
祁余的步子一顿,有些不敢相信地转头:“你说什么?”
田肆却是不再回话了,这下学乖了,毕恭毕敬地去牵过了黄太师,让他来解释一切。
那黄太师虽然心性甚高,但是对于祁余还是尊敬的,毕竟这是百盛的皇帝。
祁余也是认识黄太师的,这是李光年未进宫前的师父,医术高明,他说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
两人见面,微微颔首,黄太师便一一解释了,说到最后,他提出了解决方案。
“这选择失忆症并不是无药可解,但是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姑娘潜意识里既然觉得这段记忆是会让她痛苦的,那么就必须让她重新振作起来,重新体会那段记忆的意义,或许不是完全的痛苦,而是人生的经历。”
黄太师说完,几人都没有说话,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直到田肆自顾自地说了一句话,成功让祁余黑了脸。
“她这是接受不了白淮南的死,得让她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祁余声音就像淬了冰,冷得吓人。
还没等人回答,祁余已经抓紧了叶曦的手,一字一句朝众人宣布道:“真相就是不管叶曦怎么样,失忆也好,失心也罢,她永远是朕的兮妃,是朕唯一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