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再说即使记起来了,也不该由一个太监来问,那也是自己与皇上之间的事情,现在这样被绑着算什么事儿 ,还是先解绑再说。
“公公,你在这里问我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放了我,让我和皇上相处相处,说不定我就记起来了呢?”叶曦抬起手上的链子给他看,暗示他解开。
眼前人油盐不进,尚春也没有什么法子了,他慢慢站了起来,不停踱步着,最后终于做了决定。
“来人,给兮妃娘娘把链子解开,送回宫里去,记住,送到后宫去!”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皇上舍不得再对她动手,那么就让自己来吧。
叶曦被两个壮汉带上马车的时候,祁余正和宁丞畅游在运河之上,大雨刚过,河面升高了不少,两人乘坐一艘精美的画舫,在这运河里晃晃悠悠着,没有目的,肆意飘荡。
本来祁余是要去找叶曦的,半道上却被宁丞截了,说什么想要与他小聚,共诉衷肠。
祁余自然是没有心思去的,摆摆手就要走,谁知道宁丞在身后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他停了脚步,站在原地。
他说的是:“今日是小女忌日,皇上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吗?”
转眼又是一年了,宁心雅去世已经是一年了。
宁丞端着一杯酒,边喝边笑:“皇上,你可知道,小女生前最后酿的就是这桃花醉,她曾说过,要采这世上最好的桃花瓣,酿成最甘甜的桃花醉献给老夫啊!”
那酒色清亮亮的,还泛着点点粉色,只让人直吞唾沫,胃口大开。
祁余看着杯底,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听见有丝竹之声才抬起头来,只见面前来了几个歌女,还拿着长笛和埙,低低地吹了起来。
那是一首《望江亭》,乐声悠远,如泣如诉,祁余想起来,当初有一年是自己的诞辰,宁心雅似乎就演奏过这首曲子,只是那时候因为叶曦正与自己置气,自己没有心思去听,只随意赏赐了她一点东西,敷衍了事。
如今想想,祁余觉得有些脸臊,紧紧握住酒盏,然后一饮而尽,明明是香甜的酒水,现下却觉得烧喉咙得很。
宁丞已经是喝的差不多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往那船舷处走去,望着这一面美景,心里却是苦涩无比,眼里老泪纵横,颤颤悠悠地开口:“心雅,你正值美好年华,本有大好前程,为父曾想着,我宁家有你这么一位德才兼备的后人便是足矣,不需要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只要你幸福快乐就已足够,谁知道你偏偏就喜欢上了最不该喜欢上的人。”
江河之水滚滚,宁丞手上的酒水往水里一洒,大吼一声:“心雅,为父想你了啊!为父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撑不住了,为父这就来陪你!”
音乐声戛然而止,只见宁丞衣袂飘飘,竟然是想翻越船舷,向下跳去。
祁余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疾步冲了过去,想要伸手去拉他,然而就在他冲过去的那一瞬间,他没有看见的是那几个歌女纷纷丢下了手中的乐器,眼神阴冷,齐齐走了过来。
在船边的宁丞收回了苦色,眼看祁余跑了过来,突然转了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往外推去。
祁余速度过快,还没来得及收回脚步,就被宁丞一把抓住,压在了船舷之上。
身后的一群歌女也纷纷抽出了暗藏在水袖里的刀具,直接抵在了祁余的身上,刀光狠厉,柄柄尖利。
祁余背对着他们,脸色一下就黑下来了,没想到这老狐狸居然存着招,自己还中套了。
宁丞眼看祁余已经被钳制住了,也就放开了他,慢慢向后退了几步,边退边回道:“皇上,我敬你是先帝之子,再叫你一声皇上,但如今,你害得我的心雅惨死,这个仇我不得不报。今日老夫便要做个了结!”
他手一挥,那几个杀手便心领神会,将那剑又刺深了几分,金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分外响亮。
祁余眉头都是没有皱一下,慢慢转过了身子,冷着一张脸看着宁丞道:“原来如此,首辅大人是否早就策划好了?”
“那是自然!老夫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又怎会安分地做你的首辅!”宁丞面色通红,声音嘶哑。
河边水浪阵阵,河水中央,几个人将祁余死死围住,情势焦灼。
第49章 下落不明
宁丞其实没想把祁余推到水里去,即使他知道他不会游水,要是推到水里便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