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余吩咐完便抬脚离开了内殿,刚到了朝堂之上,便发现文武百官已经乱成了一团,一个个团成了一团,低声咕噜着些什么,直到看到祁余来了,才噤了声。
帝王的一双鹰眼射了过来,像狠厉的刀剑刺了过来,刺得众人那是一颤,不约而同地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齐齐大呼一句皇上恕罪!
祁余一双眼睛压了下来,哑着嗓子,像狮子爆发之前发出的闷哼,让人头皮发麻,百官们这才发现,虽说这祁余已是快几天没有专心朝野之事了,但是只要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得臣服于他之下。
“这些天众爱卿都辛苦了,爱卿们都以为朕沉迷美色,荒废朝政了。殊不知各位爱卿私下那些名头,朕都清楚得很。”
他利眼一扫,便将那一群老头子心虚的模样看了个遍,一个个点道:“尚书大人刘大人,上次边境小国来拜,你来接待的,那些个贡品怕是都到了你的府上吧。”
那刘大人汗如雨下,立马腿软跪了下去,大呼皇上饶命。
祁余接着说:“兵部侍郎方将军,为了抬高自己的俸禄,克扣下属之份例,这些都是真事儿吧!”
果不其然,那方将军面色一僵,也跪了下去,再不敢言语。
“怎么?还需要朕接着说吗?自己做的事儿自己不清楚吗?”祁余声音越来越大,一字一句无一不显现了其君王的威严。
下面的文武百官很是惶恐,他们都没有想到,自己背地里干的事情自以为不会被知道,然而祁余却是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没有揭穿罢了,可能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时刻吧。
“皇上恕罪,臣等愿意接受惩罚,还请皇上开恩啊!”有人带头认错了,其他人见罢也附和了起来,一时间居然跪了一大半官员。
祁余见罢嗤笑一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如此多官员既然都有罪行,朕也真是没有想到啊!俗话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众爱卿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尚书刘大人生怕自己的羽毛受到破坏,慌忙抖出了一切:“皇上!臣等都是被逼无奈啊!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是首辅大人啊!是他叫臣等如此做的,请皇上明查啊!”
“是啊!臣等也是听从首辅大人的命令啊!还请皇上三思啊!”墙倒众人推,这么一开口,剩下的人也都招了,一瞬间所有人都在状告首辅宁丞。
祁余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伸手稳了稳他们的情绪,这才慢慢回口:“至于首辅大人,朕自然会处置,他如今下落不明,朕已经派人前去寻找,一旦找到,直接处理,众爱卿就莫担忧了,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祁余说话倒是算话,将这几个官一一处理,罢黜的罢黜,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费了他不少时日才处理完毕。
待到他再次回到云栩宫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夜风猎猎,吹得窗柩上的盆栽呼呼作响,那桌上的灯火也摇摇欲坠,照不亮堂。
尚春前来接他,祁余问道:“如何了?朕交给你的事情?”
“回皇上,老奴已经和大家演了这一出戏了,兮妃娘娘昏了两日了,今日刚刚醒来,她真的以为没有找到皇上,一醒来就跑到了护城河处等着,等了几个时辰,现下才被劝了回来。”
祁余看了眼那黑漆漆的房间,问了一句:“她睡下了吗?可有吹风?脑袋还疼吗?”
可怜的老公公顿时觉得有些无语了,这两人这么折腾起来有意思吗?还得拉着自己这个老人家和他们一起折腾,自己这个身子骨,实在是折腾不起啊。
“皇上,这些话还是你自己去问娘娘吧老奴也实在不太清楚。”尚春加了一把火,然后自个儿就退下了。
祁余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转眼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他也只能淡淡叹了一口气,抬脚往里走去。
云栩宫还是熟悉的熏香味道,是叶曦平时最爱的沉木,淡淡的,萦绕在鼻尖。
祁余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了内里的模样,内殿之内,叶曦睡在床榻之上,娇弱的脊背在不停颤抖着,似乎在低低地抽泣,还能隐约看见她后背隔着衣衫的蝴蝶骨,漂亮极了。
她似乎没有感觉到有人过来了,还一动不动着,直到祁余走到了她的背后,伸手碰了碰她的蝴蝶谷,干着声音道了句曦儿。
“是谁?”叶曦脑内警铃大作,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燥了起来,眼睛也猛然睁开,往里动了动,远离了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