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场在西南处的一个山林,外围用围栏围了起来,几个入口处都有侍卫把守,祁余带着一大队人马赶来的时候,宁丞和祁逸早就到了扎营地,甚至已经打了一轮猎了,山鸡野兔等等已经摆了一堆。
叶曦是和宁丞一起过来的,眼瞧着祁余过来了,慌忙和大家一起前去迎接,谁知这草场利石丛生,她的腿脚又才刚好,慌乱之下便扑通一声摔了下去,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去,这也太丢人了吧!叶曦膝盖一阵青痛,却也根本顾不上,满脸通红地想要爬起来。
宁心雅和祁余一道下了马车,来迎接他们的人有很多,还没走几步,只见身旁的人突然加快了脚步,往人群里钻去,人们见他来了,也自觉让出一条道,于是在那道路的尽头,宁心雅瞧见了趴在地上的叶曦。
祁余没有多言,直接小鸡抓一般抓起了她:“冒冒失失的,没点礼数。”
叶曦被他这一抓给吓懵了,低着头嗫嚅道:“此乃失误,皇上恕罪。”
“注意些脚下,你脚伤才刚好。”祁余低声叮嘱着。
眼看眼前的小官没有什么大碍,祁余这才转过头,谁知这一瞧就愣住了,臣子们似乎都没看到过他这番模样,一个个都瞪着眼睛看着二人,气氛莫名的尴尬。
糟糕,方才太心急了,居然忘记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要么说这几年的蛔虫就是不一般,尚春早就看出了祁余的心思,后脚就跑了过来解围:“皇上宅心仁厚,体恤朝廷忠臣,此乃我天盛之福啊!”
马屁都这么吹出来了,谁人敢不接,于是乎,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大呼皇上圣明。
只有那宁心雅还直直地站着,看着那中心的祁余眼神戏谑,正直勾勾地望着同样跪在地上的叶曦。
这些天这叶曦在皇上身边不是一般的红啊,宁心雅粉拳紧握。
秋猎开始前,祁余和宁丞、祁逸等等围坐一旁说着打猎比赛的规则。
“依朕看,咱们就分为三组,首辅大人一组,荣良侯一组,朕一组,谁能在规定时间内打到最多的猎物谁就获胜,获胜者便可以得到奖品。”
下方的荣良侯恭恭敬敬:“那不知奖品是什么呢?”
祁余笑得有些憨厚,拍拍手,一幅画卷便呈了上来。
站在一旁的叶曦太阳穴一跳,看着那画卷缓缓展开,笑容终于僵在了嘴角。
好家伙!这包子皇帝还真画了画,一副“栩栩如生”的人物图展现在画卷上,看得人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此乃朕亲手所画,秋日众猎图,等决出输赢就赠予赢家!”祁余满脸骄傲地说着。
“这……恐怕有些失了体面吧!”荣良侯胡子一翘,硬邦邦地开口。
祁余的笑容渐渐缩小,斜眼望向祁逸问道:“侯爷这意思是嫌弃朕这秋日众猎图失了你荣良侯的面子了?”
果然这王侯就是王侯,眼看着这祁余如此开口了却仍是不松口,只不痛不痒地回了句皇上多虑了。
祁余心里早就有了底,忍不住腹诽多虑你个奶奶,跟我对着干还这么明目张胆,真当我这个皇上吃素的?
叔侄俩间火光四射,剑拔弩张,老忠臣宁丞终于出手了,清清嗓子劝话:“老臣看这幅画真是精妙绝伦,我等定竭尽全力为得到此珍宝,可不会谦让皇上。”
宁丞这么一夸,朝中一些大臣也随之而上,一句又一句赞美夸得祁余都觉得脸臊了才挥挥手散了集会,开始了秋猎。
叶曦自然不会上马做这等运动,她本想和那柔柔弱弱的太后一起看看风景交流感情,谁知道还没等她走出几步,一个生面孔丫头便叫住了她。
“叶大人好,我家娘娘初次打猎,实在生疏,走到半道才发现忘带了羽箭,奴婢又对这地形不熟,实在不敢贸然前去,烦请大人帮帮忙带路拿箭。”
叶曦一愣,这才想起这宁心雅这斯斯文文的大家闺秀居然要提箭上场,为了在祁余面前表现一番也是豁出了脸。
“箭怎么能忘,走,我带你去找。”叶曦向来热心肠,提起那筒箭就跑。
两人在这山林钻来钻去,步伐倒也不慢,很快就听见前方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忽高忽低,忽急忽缓,似乎在争吵。
叶曦用手拨开杂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终于瞧清了眼前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