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只是说:‘’不合适。”
陈慕扬眼底转瞬多了几分考究,旋即又化为一抹亮,他不知出于何种情绪,先是接过江甜手里的矿泉水,随后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他不是什么好人。”
江甜虽然和陆铭周争吵,可毕竟感情都还在,陈慕扬这么说,她听得轻微蹙眉,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陈慕扬心思敏感,他感受到江甜细小的情绪波动,“你不信?”
江甜不愿就着这个话题多谈,于是含糊的搪塞,“无所谓信不信的……”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走廊另一头的李燃推门出来,朝着窗户边的两人喊道:“进棚吧,时间不早了。”
江甜便草草结束话题,往李燃的方向走去,陈慕扬却忽然拉住她的手腕,江甜脚步一顿,十分不解的看向陈慕扬,她试图挣开手腕,陈慕扬却丝毫没给她得逞的机会,反倒手指收紧握着江甜的手腕更加用力,不容置喙的语气:“江甜,我没骗你。”
江甜猛地吃痛,她只觉得陈慕扬莫名其妙,于是拧眉扫去陈慕扬身上,原先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被陈慕扬全然严肃的表情吓住了,男人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着翻天的复杂情绪,江甜后背不禁凛起一股寒意,突然觉得害怕,她心跳加快,说出的话便带了几分薄怒:“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慕扬视线定在江甜脸上足足有好一会,江甜被他看得右眼突突直跳,陈慕扬却一改方才的严肃,用一种几乎轻轻淡淡的语气向江甜甩下个定时炸.弹。
“陆铭周是杀人犯。”
“安静就是他害死的。”
***
“还不走?这都几点了?”纪盛见陆铭周办公室灯还亮着,他便推开门,整个人吊儿郎当的倚在门口,甩着手里的钥匙圈打转,半是玩笑地说:“博恩也没真要倒闭,你不至于成天板着张脸啊,秘书室几个小的给你吓得不轻,拐着弯问我陆总怎么了……”
他啧啧了声,调侃说:“我总不能说你被女人甩了吧?”
陆铭周坐在办公桌前,指尖捻着纸页的边角,闻言也没抬头,只是简单的回了句:“还有点事儿,迟点走。”
纪盛见他这么说,也不给面子,拆穿说:“你坐一天了,屁股都没离开你那椅子,美国总统还会吃饭上厕所呢。”他指了指陆铭周身后的那扇落地窗,“你他妈光合作用的?”
他说完,也不等陆铭周回答,瞟了眼腕表,直接道:“吃饭去?前两天和老乔尝了家菜馆,还不错。”
陆铭周仍是兴致不高,“不去。”
纪盛不干了,恨铁不成钢地说:“也就分手,陆铭周你至于吗?”
陆铭周不咸不淡地回:“不至于。”
他依旧低着头,说出的话平静到听不出波澜,握着笔的手指却轻轻一颤,笔尖滑出的一笔便成了多余,陆铭周盯着纸页上的淡淡笔墨,眼神有一瞬的放空。
纪盛明显不相信,他扬了扬下巴,“那你现在在干嘛?”
陆铭周语调淡淡:“工作。”他语气稍顿,轻轻放下手中的钢笔,抬眸朝门口看去,以一种十分诚恳的语气说道:“我爱工作,超爱。”
纪盛:“……”
见纪盛没话讲了,陆铭周正准备赶人,谁知纪盛典型的想看他笑话,反应过来,便不好意地问:“工作和女人,你更爱哪个?”
陆铭周瞥他一眼,好一会才拐出别扭的一句:“无聊。”
纪盛这人和陆铭周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他这么憋屈,他也就管不住嘴,总想刺激他,“真要卖惨,你开直播啊,你在办公室绝食除了我又没人看到,太不划算了。”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播,直播啦。”
陆铭周:“……”
见某人吃瘪,纪盛想起前两天在陆铭周家看到的场景,实在好奇,于是正经问了句:“话又说回来,你到底对人家做什么了?我看小姑娘挺粘你的啊,怎么突然就掰了?”
陆铭周不怕纪盛调侃,却怕他忽来的正色,他明显睫毛一颤,连带着眼神都染上几分灰暗,好一会,他才答非所问,几乎公式化话的说道:“投资商撤资,博恩资金周转困难,原先交好的几家银行都不肯给我们贷款,陆远怀给银行施压,博恩比起成念只是小企业,他们不肯借倒是可以理解,不过以我爸的脾气,应该不会把事情做绝,他就是想我回成念给他打工,给我点压力,再难看的事情,他不会做,关北村的项目已经动工,后期售楼款回来,形势不会像现在这么严峻,主要是成南,这城中村好几个开发商都没能拆掉,我们现在没有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