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忆笙一见老师这脸色, 乐了，她看了看黑板上老师刚提的问题, 有些难度, 正好还没有人回答，她嘴角嘲讽地勾了勾, 懒洋洋地举起了手。
“老师，这道题太难了吧，想不出啊。”她刻意放大的音量成功吸引了一大半注意，就连新来的老师也扶了扶眼镜框, 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看了过去。
许忆笙语气顿了顿, 接下来说出的话语带着无数的恶意。
“老师你看，班上好多同学都想不出来，不过...我看赵灵栖的好像都会的样子, 你看她还在干别的。”许忆笙视线直直地盯着赵灵栖坐在轮椅上的背影，扬起的笑容恰到好处地释放着善意。
赵灵栖听到熟悉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还在画画的笔尖停顿了一下。
台上的老师是刚转过来的，虽然校长肯定是有暗示过这个老师什么，但是...赵灵栖可是个实打实的文盲，文盲这一点校长就算再怎么暗示也没好意思开口吧。
许忆笙挑拨着自己的手指，流转的眼眸间盛满了浓浓的不屑和趣味，她倒想看看这个新来的老师会怎么做呢。
果然新来的老师还不知道情况，她也只是从校长口中了解到了她班上会有一个双腿残疾的学生——赵灵栖，仅此而已。
她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投放在埋着头的赵灵栖身上，说不定这个女孩子可能确实是知道才这么理所当然地在课堂上干些别的，毕竟赵灵栖现在都初三了，正是马上面临着中考的时候。
老师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赵灵栖的名字。
再次听到自己名字的赵灵栖彻底放下自己手中的黑炭笔，这次喊她名字的声音是陌生的，赵灵栖水润润的眼睛里闪着几分迷茫地抬起头看着黑板。
老师见赵灵栖一脸迷茫地样子，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拿着教鞭快速走到黑板上的题旁边，她用教鞭敲了敲黑板上白色粉笔重重印着的题目，“回答一下这道题。”
赵灵栖看了一眼还很眼生的老师，然后移过目光放在教鞭所指的的题目上，她沉默地看了一眼题目，低垂下眼睫，卷翘的睫毛盖住她眸子里的神色。
“老师，我不会。”她坐在轮椅上，白白的手指轻轻地拢在怀里，赵灵栖笑了一下，抬起眼睑无奈地看着讲台上的新老师。
得到满意回复的许忆笙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装作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袋，一脸愧疚地看着前面的赵灵栖。
“老师，对不起啦，我忘记我们学校的‘芭蕾舞小公主’从小就因为练舞蹈没有上过学，忘记她是个....她是不识字的了。”
许忆笙娇俏的脸上满是歉意，她吐了吐舌头，说到‘文盲’时话语一转，换了个比较委婉的称呼。许忆笙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赵灵栖在这所学校还是个名人，台下的同学们早就已经了解到了她的所有情况，听着许忆笙含着浓浓笑意的声音，她们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着台下许忆笙滑稽搞笑的小表情，再加上同学们极其富含感染力的笑声，老师严肃的脸上也不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轻飘飘地瞟了一眼面色寻常的赵灵栖，略微收住脸上的笑容，她咳嗽了一声，试图让闹哄哄的教室安静下来，“好吧，如果赵同学不会的话，老师来讲吧。”
台下被人嘲笑的赵灵栖还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她低垂着精致的眉眼，原本虚放在怀里的双手紧紧交缠着。
白近言静静地在外面看着这一场闹剧，阴嗖嗖的眼神瞟了一下坐在位置上一脸好心情的许忆笙，轻轻地飘了进去。
“没事的，我会帮你的。”白近言伸出手，他想去掰开赵灵栖紧紧交缠着的手，结果还没碰到，就直愣愣地传了过去，白近言默默地收回了手。
赵灵栖低垂的眼睛正好看见了一只惨白的手穿过了自己的手背，她涣散的瞳孔立马聚焦，小幅度地转过头看了白近言一眼，漆黑的眼睛里明亮得吓人。
“鬼先生...你...你不生我的气了吗?”赵灵栖生怕老师发现自己异样，她赶紧趴在桌子上，捂着嘴巴放低音量地跟白近言说道。
讲台上的老师自从知道了赵灵栖不识字后，也不强求她能听课了，现在看见赵灵栖趴在桌子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作没看见。
站在赵灵栖旁边的白近言听到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他张了张手，想到自己不能触碰到赵灵栖后，努力控制住想摸赵灵栖脑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