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虞不由得有些踌躇,他这说了等于没说……。
凰途多舛,指的是萧珩将来若果入主帝宫,她就算是他的女人,要成为凤凰也是难?
是呢,毕竟她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安然去伴君侧?
那相师却如同看透了她似的,语音嗡嗡,“去罢,生就凰命,何需他人让你成凰?”
南虞闻言却是越发糊涂了,她怎么可能生来就是凰命?
“南虞。”阮宫翎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打断了她的思量,“这里有危险,我们先行离开。”
他家殿下的真实身份绝对不能让萧珩知道。
即连她自己也是不能知晓,否则会引起太多的祸端。
虞氏皇族就这么一点血脉了,莫说他今早突然认知到他对她产生了情愫,就是没有这一层,他身为阮族子弟,天生就有责任护她安全。
不管这个相命师说的是真或假,这会儿点出她是凰命,就怕南虞和萧珩都会多想,他只能出声打断了来。
萧珩却是抿紧了凉薄的唇端。
南虞方才的询问,分明便是心中不安,不信她与他之间会有未来,也怕自己重蹈覆辙一段恶缘。
她是这般的不信任他,不信任他会斩断一切困难,一心一意待她好。
相师还说她是凰命?
他颇是忧虑,宫里的皇帝和太子现今稳拿着政权,只要这二位不作乱,天下万民安稳过日子,他对那个皇位并不感兴趣。
她若是天生的凰命?他若无心皇位,那她将来嫁的是谁?
难道会是太子?!
光是这么一想,他就已是忍无可忍,伸手就执紧了她手腕,“莫要听这些妖言惑语,我们出城郊上蓬莱山,看仙境。”
直到上了仙雾缭绕,鸟语花香的蓬莱山,南虞这才稍稍回过神来。
这里似世外桃源一般,绿树茵绿,流水叮咚,氤气清润,站于高山之上,能看到云雾由脚下渐飘远方,与天际相接。
不过待上一会,便是心旷神怡,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许多。
这会儿她才突然想起身后跟着的阮宫翎来,回头打量得一下他脸色,见虽是仍有些微发白,却是比早上要好得多了。
“你身上不舒服,怎么不多歇上一阵。”南虞语气里有着几分关心,“你放心,王爷在我身边,我安全有保障,回头结帐的时候,也会付足你们这一次随航出动的镖金。”
阮宫翎方才见她一直就由着那萧珩执住她手,本就闷着一肚子郁气。
这一下子听她说要付银子的事,还真的把他们这一次护航出海,当成镖师了,更是气得要七窍生烟。
可他又能说些什么?
他又有什么权利和立场说话?
说到底,他这个阮族子弟还真的不过是她虞氏的一个侍卫长罢了。
“我没事了。”他闷声道:“这里山好水好,仙气足,出来散一散,也能去病气。”
南虞也觉得言之有理,点头道:“也是,人生病了,一昧闷在屋子里,确实也不利病情,可也不能累着,回头你记得开些药来煎来喝,能好得更快一些。”
萧珩执着她的手力度深得一下,他都没听过她曾有这般仔细关心过他。
“阮大家身有内力,体魄强健。”他道:“你不必担心他,倒是你身子仍存有虚症,等回去我给你开一副汤药,好生调养。”
南虞是真的觉得自己体质不大好,便点头同意下来。
一旁阮宫翎却是气喘脸白,“谁说我体魄强健,不必担心?我怎么就不用人关心了?”
南虞:“……。”
这会儿是连敛秋都发觉他今儿个相当不对劲了。
平时他吊儿郎当,一副没心没肺的嘻皮笑脸,最是能开玩笑之人。
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有些疑惑地侧头打量着他片刻,见他抬手捂上心口,似是忍着窒息痛苦的模样,她脸色也有些白。
阮宫翎是重华宫摄政王的身份,她是知道的。
但她更是了解得透透的,他是阮族子弟,不能对帝姬动情。
她身体里也流着阮族血液,她练的功法也是虞氏特地为阮氏设定的,生来便是为帝姬活着。
她的身份若要仔细追究起来,阮宫翎还算得上是她长兄。
她阿娘年少时,与阮公曾有过一段情,可惜阮公薄情,后弃她阿娘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