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怎么了……
赵瑾月魂不守舍,先是担心阿济被从身边带离,接着又想到了柔凌。
柔凌被带到太子身边抚养,当真只是因为她是孩子里最年长的一个么?
——她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怀疑。
当真是太子为了柔凌好,还是有人在太子面前说了什么,为了把柔凌从她面前带开?
赵瑾月周身一股恶寒。
今天的事也是这样,太突然了。
不仅突然,而且莫名其妙。
是,张栖家里确实有些地位,可再怎么有地位,进了宫来,不都还是伺候主子的下人么?
她按规矩办事有什么错?
张栖身为伴读,她要他劝着大公子好好读书,又有什么错?
太子怎么就突然找了她的茬呢?
这一切都很不对劲。
赵瑾月又在那儿僵了半晌,总算回了几分魂:“白蕊。”
白蕊小心地上前听命。
赵瑾月侧首看了看她,问说:“殿下方才跟谁在一块儿呢?”
白蕊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宦官。
掌事宦官也摸不准太子妃为什么这样问,迟疑地回道:“还能有谁……东宫里能伴驾的,这三两年里不也就楚侧妃一位?下奴适才去请公主时,碰上安敏翁主也在,翁主说太子殿下正在湖上,大抵是带着侧妃游湖去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一阵愤慨在赵瑾月心底呼啸而起,和先前那种类似于被抢玩具的不忿糅杂在一起,激得她遍体轻颤。
有了儿子,到底还是不安分了。
赵瑾月紧咬着牙关,最后终于还是把这股恨劲儿变成一声冷笑释了出来:“倒怪我看轻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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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沈晰如约要带小月亮玩去。他想把楚怡从床上扒拉起来同去,但昨天玩累了的楚怡就跟长在了床上似的,蹬着腿向他摆手:“不去不去,你们好好玩!”
沈晰抱臂站在床边:“真不去?”
“不去!”楚怡把头埋到了枕头底下。
“好。”沈晰笑着一叹,跟她说,“那我把小太阳也带走,你好好睡?”
她立刻点头,点得压在头上的枕头一颤一颤的。沈晰看她这困得七荤八素的模样便没再扰她,着人去抱上了小太阳,带着两个孩子一道出了玉斓苑。
楚怡昏天黑地地又睡了半个时辰,却被周明火烧火燎地给叫了起来。
“……怎么了啊?”她眼皮打架,周明也一脑门子浆糊:“太子妃殿下那边突然着人来传话,说是……太子妃想过来跟您一道用个午膳,这也离午膳没多少时候了,您快起。”
楚怡:“哈?”
太子妃找她用膳,开天辟地头一回啊!非年非节的,太子妃这是哪出?
她努力地思索了一下,没睡醒地大脑终于迟钝地给了她一个反应——可能不是啥好事。
楚怡在内心响个不停的警报声中坐起了身,招呼宫女服侍她盥洗更衣。梳妆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朴素一点儿,因为宫斗故事里大家装小白兔的时候都朴素,这样不容易招人恨,但转念想想又还是算了——她都独宠这么多年了,沈晰那儿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优先往她库里塞,她装哪门子小白兔啊!
她便还是该怎么着怎么着了,梳妆妥当后过了小半刻,宫人来禀,说太子妃已至玉斓苑外。
楚怡怀揣着满心“您到底啥事儿?”的疑惑迎出去,规规矩矩地深福见礼,太子妃却没在她面前停,从容又严肃地直接迈过了门槛:“侧妃进来坐。”
——瞧瞧,果然是没好事。
楚怡大脑飞转起来,迅速反思自己最近有没有什么地方招惹太子妃了。可她却什么都想不到,别说招惹了,她最近连太子妃的面都没见过。
但是在太子妃在主位落座的时候,楚怡还是“自作主张”地直接在一旁也落了座。
她自问没得罪太子妃,那太子妃这么气势汹汹的过来无非两种情况——要么是有误会,要么是成心找茬。
不论哪一种,她现在都不能为了表示谦恭输在气势上——若是找茬那就不必多提了,若是误会,她现在气势上一输,没准儿太子妃要觉得她心虚呢?
楚怡于是泰然自若地坐着,太子妃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很意外,目光淡淡地凝视了她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