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敢喊他名字的人并不多,敛起心绪,隋君清回身看去。月照曲径花石路,江南岸一身风尘仆仆的在这一簇繁花绿灌中走过来,其笑容如常,不过,他身旁还跟了一位身量高挑的美人,面貌俏丽似三春之桃,气质清素若九秋之菊。
“君清,阿离在哪呢?”江南岸四处扫视了一眼。
“隋大人。”那美人朝隋君清行了个虚礼,她声线略粗,不过也没影响整体美感。
隋君清的目光落在明纯脸上一瞬,对方正好对上,便回以静然一笑,隋君清颔首不语,算是打了招呼。将目光移回江南岸身上,他回答道,“邓筠溪跟她在桃苑。”
“如此。”江南岸点了点下巴,随即回过头看向旁边的明纯,眼神不禁放得温柔,“我这边有其他事情要与君清聊聊,我可能失陪你一下了,不好意思。”
明纯善解人意的笑了下,“无妨。”
两人移步到湖心亭,便:撩开衣摆在圆凳上坐下。月色微凉,湖水粼粼,这一寸当真是静了许些。隋君清给他沏着凉茶,则江南岸就观察了下周围环境,其脸色严肃,板的认真。
“关于白石溪百蛇浮水这一事我也在调查着,李家公子这特制鱼饵本是没任何问题的,只是后来,这负责李家公子日常起居的老管事趁他们不在时,偷偷添加了白因进去。这位老管事叫肖铭,在丞相府待了也有十几年,当时查探下去,谁又会想到这细作竟是他?”江南岸蹙起眉头,眸色极其复杂。
接过隋君清递来的六方杯,江南岸抿了一口又继续说道,“肖铭知道李会向参与垂钓活动的公子小姐们进行鱼饵交易,所以才会在前一夜添加了白因了进去,在他们府中里人的印象中,肖铭一直是位忠心耿耿、为丞相府尽心效力的老人,哪知罪魁祸首是他?我跟着厉凛初去审问肖铭的时候,他最先是抵死不认,后来就直说是李逼他的。”
江南岸说着说着,直接把“李家公子”四个字省成了“李”。
风起,水纹波动,睡莲在湖上轻轻巧巧的偏离了方位。隋君清双指摩搜着这棱角分明的六方杯壁,目光沉积,指间茶杯线面清爽,方中带曲。
“这件事,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江南岸颔首,“可不,这肖铭还与紫苏城城主柳白门有一层关系呢。”
隋君清摩挲着杯壁的手指一顿,“柳白门?”
“正是。”江南岸面色肃然,下颚略略收紧,“肖铭是柳白门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扶不起的阿斗,哭了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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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今月是天下客
月色盛落人间,廊芜回廊,花砖铺地丽色映,这一片亭台院楼,尽似在画中。
“沈小姐来了,哎,你们快看沈小姐。”
步子闲暇,衣摆如花芽轻悠舒展,弧度甚微,穿过雪色雕鹤半拱门,脚下路旁的茉莉花香飘散愈渐清晰。前方院子人群热闹,忽然不知是谁,大着声音说出这一句备受关注的话。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移到那处,看着正向他们走来的少女,其神色各异。
“沈小姐当真是集美貌与才华一身的女子。”
“若能将沈小姐娶回家,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
“沈小姐旁边的姑娘是将军家的那位吗?”
“将军家那位小姐的模样着实是叫人心动啊。”
“美的只在皮相,这邓大小姐桀骜不驯,活得潇洒恣意,我等……无福消受。”
那人拉长了一声音节才补充道,说完罢还用余光瞥去右侧方的湖心亭,其眼神意图明显。若是让邓筠溪捕捉到,肯定要赞叹一句:是个明白人。
对沈将离的赞美话语,杨知一自然是听到了,这些赞美之话无不带着所图,再见那些公子哥们都这么关注自己的心上人,杨知一默不作声地收紧拳头,脸色沉的很,整个人站在一旁就是浓郁的低气压。
“我靠,邓筠溪,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是哪传来的浑厚男音,语气带着诧异。
紧接着那人就叉着腰从三三两两的人身后走出来,肥硕的身子顷刻占尽目光,尤其是他今晚还穿了件松花绿如意纹夹袍,更显得此人的腰粗如水缸,真真是吨位傲人。
“没想到你还认识沈表妹。”李尚正撇了撇嘴,字里行间带着明显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