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君清眉宇一蹙。
“这些账本我已经吩咐人抄录了一份,我在城主府埋伏的时候,曾有几次看到柳白门在书房里写书信,不过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寄送出去的,属下想拦截都不得,但是有一天,他正提笔写信的时候,似乎是来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他便搁下笔,胡乱推了一下书将他正写的信纸给遮住。属下这才得次机会去窥看,但发现他只是写了寥寥几字。”说到此处,裴绝顿了下。
“他写的是:‘柳燕聆,她’……”
许久没听到“柳燕聆”这名,隋君清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大人,属下有个大胆的猜测,既然琼雯公主是平王带回的,而柳燕聆又不知去向,柳白门这会儿又在与平王通信的纸上提到柳燕聆,你说着琼雯公主会不会是……”裴绝咬着牙,意有所指道。
隋君清微带疲意的捏起鼻梁骨,“倘若柳燕聆是琼雯公主,那么柳白门不止是平王的帮凶那么简单,一个腿脚不便的人,能耐挺大。”
裴绝:“大人所言极是。”
低下眸子,隋君清撑着下巴陷入一阵思索。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对裴绝道,“将这些证据整理好,我明日带进宫,然后再备份一份送到闲王手里。”
裴绝应了声是,沉默了一会儿,他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大人,夜深了。”
隋君清轻嗯了一声。
……
翌日晨。
晴空万里,俨然好天气。
皇宫中。
国君看了这些证据,面色沉然。
“平王?”这简洁的两个字被念得意味深长,夹带着讽刺的意思。
“你怎么说?”
被当着众大臣面前如此质问,杨知白倒是不慌不忙,脚步平稳出列,他拱手朝着上位者作揖,眼窝深陷,目光幽邃,“单凭几个账本无法说明什么,说儿臣抽财,那么儿臣的财抽在何处?谁找的到?既没有直接证据,那就不作数。”
说罢,他冷嘲了一眼隋君清,而隋君清装作没看见,完全无视他。
国君曲着手指,神色微敛,“账本是无法说明什么,可是,你与柳白门之间交易的书信呢?”
杨知白忽然抬眸,紧接着,他看到一身白衣的柳白门被人从大殿外拖了进来,丢在地上。
这时,杨知一拱手作揖出列,目光低视瘫坐在地上的柳白门,他看着杨知白而冷笑道,“你将拨下去的资金一点一点的收敛吞并,通过密道再搬往城主府府邸,城主府建在湖中心,若要开凿密道是实属甚难,倘若它背后近山,近这十二曲峰呢?”
十二曲峰,此话一出,众大臣纷纷议论起来。
这可是匪徒分布的地方啊。
据传柳白门还不是城主的时候,他就试图去清剿十二曲峰,可是匪徒不易清剿,柳白门也因此而痛失双腿,但不知在后来柳白门他是怎么做到的,从此十二曲峰这气焰嚣张的匪徒就放过紫苏城,从而不再只针对紫苏城。
少了匪徒的打扰,百姓的日子过得也舒坦,自然而然的,柳白门在后来就被百姓推崇为城主。但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啊,众大臣生疑,莫不是这柳白门与十二曲峰达成了见不得光的协定?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柳白门是与匪徒达成了一些交易,这些匪徒才放过紫苏城的?”杨知一负手在后,眼神扫过在场官员的每一张脸。
这时一名年轻的小官出列答道,“倘若不是如此,那腿脚已废的柳城主拿什么跟人家匪徒换来紫苏城的安宁。”
杨知一摇摇头,目光大有深意,“就凭……他就是匪首。”
此话犹如一颗惊雷,瞬间点炸全场,众大臣惊呼,又是一波嘈杂的讨论声。
杨知白忽然轻笑,“你说他是匪首,你的证据呢?”
“证据不就是他的脸吗?”杨知言忽然出列,一拢红衣尤为引目。
他唇角微翘,踱了几个步子来到他们面前,“传言十二曲峰匪首脸生红莲,你们若不是不信,便将他的脸皮撕下来看看。”
众大臣吸气。
则柳白门木讷的坐在镶着大理石的地板上,听闻杨知言的话时,他短促的抬头看了一下,又是不动声色的重新低下头。
“这人皮/面具颇为讲究,便由我的云仪史来代劳撕下吧。”说完,杨知言用眼神乜了一下宫殿外站的吊儿郎当的谢明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