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延。
他臂弯里夹了个粉色礼品盒,手里还拿了支玫瑰花。
见到她,他似乎并不惊讶,略一挑眉,然后逆着清晨的光,懒洋洋地朝她走来。
“喂,沈星若。”
“给你。”
他没多想,直接将东西递出去,算是交差。
沈星若怔住了,还没来得及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吼,“光天化日这是干什么啊你们!还当不当这是学校!”
两人齐唰唰往后面看。
很好。
又是光头强。
光头强见是他俩,思绪又被拉回被砸了场子的那个晚自习,顿时怒上秃头,指着他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他语速太快,沈星若只依稀听到“早恋违反校规”、“丢了学校的脸”、“文科班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等一系列关键词。
动完口他还动上了手,趁陆星延没注意,上前一把没收了他手里的罪证。
玫瑰花不够,他还要当场打开那个粉色礼盒,试图从中找出情书这种辨无可辨的铁证。
粉色礼盒一打开,沈星若就看到了熟悉的“ABC”字眼。
光头强不知道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么的,竟然连上头的字都没看,就去扯ABC的包装。
下一秒,世界寂静了。
第十章
“老师,这是我们班统一准备的女生节礼物,您没收这个是想当鞋垫么。”
陆星延觉得好笑,双手插兜,偏着头调侃。
光头强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眼神里满满写着“不!这不是我要的罪证!”
陆星延特别欠扁,还用眼神示意了下一班的方向,“您去我们班收收,能收几十包,一年的鞋垫都齐了。”
这会一班不像其他班老老实实在早读,吵吵嚷嚷的,台上课代表压都压不住。
女生们收到玫瑰花时,还觉得他们班男生挺贴心。
可打开礼盒,就觉得他们班男生实在是太无耻了!女生节礼物竟然送姨妈巾!
光头强气不顺,见他们班早自习还这般旁若无人动若疯兔,总算找着个理由,站门口,手背在身后,把他们班疯狂羞辱了一顿。
王有福听见动静过来,光头强又冲王有福告了一状,顺便把之前晚自习玩魔方的事情也跟他告了。
不知是谁在底下说了句,“徐老师自己说能拼六个面他就不说什么了,沈星若一分钟就拼了六个面。”
紧接着就有同学发笑。
不怕事的男生们跟着附和,“对啊,徐老师自己说的。”
都是同事,王有福也不是不知道光头强什么狗脾气,但毕竟是个老师,面子还是要给一给。
“我都说多少次了,早自习的时候不要讨论无关的事情。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这春天的早晨,你们怎么不读书呢?”
王有福语速慢,念经似地念了半分钟,才说出这么一句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但好像也没什么卵用的话。
王有福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护短,自己班上的学生再不听话,也只能自己教训。
他当了五届文科班班主任,平时看起来和尊弥勒佛似的,刚起来还在年级组长办公室摔过杯子。
光头强也不指望他当着自己面教训一班学生了,转而盯紧陆星延和沈星若找茬。
王有福也是给足了面子,清咳两声,故作严肃,冲陆星延和沈星若说:“陆星延,沈星若,你们俩怎么能在晚自习的时候玩魔方呢!虽然魔方是个益智又锻炼脑力和手速的好东西,那也要下课的时候才能玩啊。”
“还有,陆星延,你怎么能在徐老师拆了那东西之后,才告诉他那是什么东西呢,早点说,不就没有这么多误会了吗?”
陆星延从善如流,点了点头,又转向光头强,“对不起,徐老师,其实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卫生棉,我应该在路上先看一眼礼物的,这样您拆开卫生棉之前,我就能先提醒您这是卫生棉了。”
说完还鞠了一躬。
班上忽地爆发出一阵哄笑。
光头强被他这左一句卫生棉右一句卫生棉气得快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冲王有福哼了声,背着手就噔噔噔转身,上楼了。
班上同学还在发笑。
王有福看了陆星延和沈星若一眼,没说话,往讲台上走。
忽然,“砰”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