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在新安城里,与建康已没有了来往,他们找不到她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心中仍然满是不安,让她无法放下心来,惴惴地担忧着。
“姑……郎君,郎君,院外有人要见郎君……”刘媪一脸焦急不安地进了房来,道,“那位郎君说……是郎君你的旧识,要见郎君。”
旧识?!孟洛大惊失色,她这个江东罗郎不过是捏造的身份,何来旧日相识,那外边究竟是何人?
她定了定心神,慢慢起身,与刘媪道:“我出去瞧一瞧。”向着外边缓步而去,只是心里早已是滔天大浪。
院门外,立着位一身素白大袖衫服的郎君,他负着一只手背对着院门,望着外边熙熙攘攘的街市,身影俊秀出尘,叫人无法将他与眼前鱼龙混杂的市坊联想在一处,格格不入。
孟洛走到门前,看见那背影心头猛然一沉,果然是他,那一句旧识让她心慌意乱,看到他更是一片绝望,但是她仍然不肯就此认输:“郎君登门所为何事?”
那白衣的郎君缓缓转过身来,望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孟洛,微微露出一丝清淡的笑容:“阿洛打算掩人耳目到何时?”他是桓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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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赠送
望着已经换回一身女子衣裙装束的孟洛,看得出她脸上的绝望与惊惧之色,桓宣冷冷笑了:“阿洛还是不肯作我的姬妾么?”
孟洛望着他冰冷不屑地眼神,慢慢低下头,露出一丝苦笑:“多谢郎君,只是阿洛身份低微,不配为郎君姬妾。”即使再问她千遍万遍,她还是这样回答,这是经历过这许多波折挣扎以后,她唯一仅有不肯放弃的了。
桓宣眼中闪过一抹冷厉,冷笑道:“好,既然你这般坚持不肯为我姬妾,那么便随我去行宫,羯胡平晋王要见你!”他说罢,拂袖向外而去,丝毫不看身后脸色已是死灰的孟洛。
刘媪等人已是吓得面如土色,立在门外不敢进去,看着桓宣出去,这才急忙进来,哽咽道:“姑子,这……这可如何是好?”她们已经听到了方才桓宣的话。
孟洛强挤出一丝笑,对刘媪道:“媪不需担心,只管安生留在这里,想来过不了几日大郎就会回来,你让他把带回的粮食卖了换些钱,你们只管好生度日,待我安顿好了就会让人带消息与你们
刘媪大惊失色,拉住孟洛的手:“姑子这是要……是要去见羯胡人?这位郎君要把姑子送给羯胡人么?这怎么使得,那些羯胡人哪里通人性,怎么能……”
她说着两行泪潸潸而下,想着自家姑子如何这般苦命,先是遇到贼人,流落成了庶民,好容易回了世家之中,却是成了下人侍婢,被留在建康,逃到了新安城刚过了几日安生的日子,却又要被人送与羯胡人,这样好的人怎么会被这样折磨!
孟洛见她满是担忧不舍,禁不住也红了眼眶,却是强自镇定,露出一丝平静的笑容:“媪放心吧,我此去必然不会有事的。”她低声宽慰了几句刘媪,这才向着院门外而去。
待她走到院门外马车边,回头望了一眼宅院,只见刘媪一干人呜咽着掩面拜倒在地,心头也是酸楚难当,闭了闭眼,登车而去。
马车上,桓宣坐在其中,信手翻看着手中书卷,并不看孟洛,孟洛倚在一角,没有上前替他焚香持卷,只是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阿洛怕了?”桓宣缓缓抬眼望着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的孟洛,“既然怕,为何还不肯做我的姬妾,莫非就那般委屈你?
孟洛抬起苍白的脸,幽深的眼眸望着眼前淡然平静的桓宣,低声道:
“洛虽愚钝,却也知羯胡人生性凶残暴虐,若被送与羯胡平晋王,生死难料,必然饱受欺凌蹂躏。”她眼眸里有着说不明白的忧伤和害怕,“只是洛此一生,只盼能够嫁与一位相敬相亲之人,白发偕老,举案齐眉,即便是为寻常庶民,辛勤劳作方可度日,亦是于愿足矣。不想为人姬妾,明媚鲜艳一时,却是凄凉苦楚半生,至死也不能得人半分尊敬。”
她忽然起身,端端正正拜倒在桓宣面前:“求郎君放过阿洛吧,让阿洛就此离去,隐姓埋名离开新安,从此再不出现在郎君面前,哪怕是孤独终老,一生不嫁,只求郎君容阿洛离开,不要将阿洛送与羯胡人,也不要让阿洛成为不得尊敬的姬妾。”她深深俯首下去,“求郎君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