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音本想将莫安生领到后院去,见此情形,索性当面问道:“阿安,这人犯了什么错?”
“夏叔,这是昨晚在建材仓库附近抓到的纵火贼,因为反抗,所以被库房里的工人们打得重了些。”
什么?这刘小二居然去建材仓库放火?
这下不止夏三音气愤,店里面的人更气了。
来这店里的,大部分是前几天火灾中,家中宅子被烧的人家。
如今钱陵及周边城建材奇缺,难得夏氏有建材卖,让他们能够尽快重建家园,这个刘小二居然敢去放火?
不打死他,真是便宜他了!
“呸!”愤怒的客人们,开始有人朝他吐了一口痰,正好落在头顶上,粘呼呼的,十分恶心。
这一来,更多的人开始朝他吐口水了,有人还偷偷趁着人多朝他狠狠踢上两脚。
刘小二知道犯了众怒,吱都不敢吱声。
莫安生见状,索性将那刘小二留在店里,让程天和看着,自己则和夏三音去了后院安静处。
夏三音一落座,便迫切问道:“阿安,可查出是何人派他去烧咱们的建材库房?”
“刘小二昨晚已经招供,是沈璋身边的沈大管事。”
“又是沈氏?”夏三音的语气里十分不屑,“想不到堂堂沈氏商行,居然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刘小二虽然招了,但在找不到确实证据的前提下,光凭刘小二一人的口供,根本奈何不了沈氏!”
“阿安你打算…”
“莫安本来打算让您亲自带着刘小二去向沈璋讨个说法,落落他的面子!
现在嘛,莫安觉得将刘小二在这店外面放上几天,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是沈氏商行干的,更解气!
若沈璋是个聪明的,定不会吱声,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若沈璋脑子发昏,道咱们没有真凭实据地诬陷他,要讨个说法,那更好!
就让沈大管事与刘小二当面对质,看最后谁会更没脸!”
“哈哈,你这小子,行事真是一点也不饶人!看来以后夏某也不能随便得罪你了!”夏三音笑着打趣。
莫安生嘿嘿道:“莫安不懂什么以德抱怨,只知道敢欺负到莫安头上的人,定会加倍奉还!
而且莫安对小人才会如此,夏叔是君子,怎会行小人之事?所以夏叔您白担心了!”
“说得对!”夏三音行商多年,也算是看透人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恶人绝不会因为你心存善念就会悔改,反而会认为你柔弱可欺,变本加厉!”
“夏叔英明!”莫安生顺溜地拍了一记马屁,惹得夏三音一阵大笑。
笑声止下后,夏三音正色道:“沈璋此人护短又记仇,这事没成功,接下来肯定会有别的动作,咱们都要小心,免得着了他的道!”
“莫安已经考虑到了。”莫安生靠近他,小声道:“夏叔,接下来莫安打算这么做…”
——
八日后,城西有一大户人家的宅子快完工了。
那户人家因为宅子大,且靠近城北,受灾较少。
恰好那处院子主家也不喜欢,索性拆了重建,准备让新进门的小妾居住。
小院是找金都有名的建筑匠人设计的,主家十分喜欢。
主家姓于,从五品的盐运司副使,是钱陵有名的大户。
因其兄长是星云大学士,深受皇上器重,所以钱陵知府以及他的上官,对他都十分客气。
于副使为人普通,为官平平,没什么大志。
最大的爱好便是娶美妾,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炫耀。
不管是美人,钱财,还是这个重建的差不多的小院。
因而快完工那天,请了钱陵不少官员和富豪前来欣赏。
院子不算大,但设计的十分巧妙,精致玲珑的亭台楼阁之间,均用白石板相连。
树木茏葱,花园锦簇,有一股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倾泻而下,宁静幽远。
每一处都布置得格外精致,尽显女子居所的柔美,见之神往。
“于副使,这院子果然妙啊!”
院子是真好,随行的人又有心吹捧,于副使听得心花怒放。
他此刻带着十几官员富豪,要踏上的是通往一座名为听荷轩的亭子。
听荷轩所处地势略高,上去后,能将整座小院风光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