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一些原本看好戏的妇女呸了一声,强行将身边不愿离去的自家男人拉走了。
一些独自出来的男子,则咽咽口水,想着如此奇特大气的青楼,里面的女子,定不会差到哪去!看来得找个时间,瞒着家里的母老虎,出来见识一番。
门外的人群来来去去,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而此时红楼里面,一楼正进行着紧张的彩排。
一身素衣的梅娘,现在人称梅姑,手里正拿着根细长的柳条,双手交叉在前,仔细看着眼前跳着舞的几位年轻少女。
她们跳的是一支活泼欢快的舞蹈,稚嫩姣好的容颜上洋溢着青春的笑意。
突然梅姑眼风一扫,手里柳条一飞,“哎哟”,领舞的少女哎哟哎哟地娇声叫唤。
她撅着粉嘟嘟的唇,小巧的鹅蛋脸上,一双清澈的眸子如小鹿般纯净,此时说话的声音里带着讨好的撒娇,“梅姑,您打痛小鹿了。”
她真名叫什么没人记得了,以前叫什么也没人理会,反正来到这红楼开始,她的名字叫小鹿。
梅姑不为所动,眉眼严厉,很有几分气势,“小鹿,你刚刚又跳错了一步,害得身后小兰差点摔倒!明晚就要上台,你在此时还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该不该打?”
“该打该打!对不起,梅姑,对不起,小兰,”小鹿吐吐舌头,耷拉着头,老实认错,“小鹿一定改过。”
“晚上我再来,要是还错,今晚你一个人练,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去睡觉!”
“知道了,梅姑。”
“继续!”
梅姑一声令下,丝竹歌舞又起。
她抬脚走向另一边,碰到了从楼上下来的莫安生。
红楼分三层,一楼用来排舞、表演及宴客,二楼是雅间,三楼是办公会客的地方。
在离红楼不到两百米的地方,莫安生买了两座宅院,一座是莫宅,五进五出,一座是供楼里的姑娘们住的地方,七进七出,名梅宅。
此时的莫安生,一袭樱草色月华裙,勾勒出美好身段,肤白如玉,染着几抹浅红,面上言笑宴宴,宝石般双眸里波光涟涟,眼波留转间,已全是少女的楚楚风情。
“小姐!”梅姑双手放至腰间,恭敬行礼。
莫安生浅笑,“梅姑,小鹿什么都好,就是一向忘性大,你别放在心上。”
梅姑脸上缓和,“小姐,明晚就要表演了,咱们准备这么久,我不想出岔子,丢您的脸。”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定。”莫安生道:“放宽心,尽最大的努力就成。”
不说还好,一说梅姑压力更大,“这万一真砸了…”
“梅姑,你要记住,咱们红楼里的姑娘,不是青楼里给人取乐的歌姬舞伶,是明星,是人人追捧的明星!
能唱会跳自然好,唱跳一般也无所谓,因人而异,但是一定要保有自己鲜明的特色。
好比小鹿,她最大的特点是纯真呆萌,像个邻家小妹妹般,偶尔出点小错,只会让人感觉可爱乖巧,不会有人忍心责备她。
不过如果是梅姑你,就不同了,因为你是要以独特嗓音征服全场的人,一定不能出错!就算错了,气势上要如同女王般,让人觉得错也是对!”
“是,我知道了。”梅姑垂眸一福,“小姐,我去看看其他人练习。”
莫安生明白梅姑对此事的紧张,一笑,任她去,该说的已经说了,端看梅姑自己的理解了。
她一扭头,看到一名带着几个丫鬟,手里各自抱着一堆大红色衣裙的女子。
面容平淡,发型简单,头上发饰朴素,组合一起,气质高雅。
“鱼心!”莫安生咧嘴一笑,高声唤道。
正是大明国的柳鱼心。
莫安生交待程天和去大明国的任务,除了置业卖粮卖铁,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将柳鱼心带过来。
柳鱼心在知道真正要见她的人,是当日陪着宁王府秦侧妃一起挑选饰品的丫鬟莫安生时,只犹豫了一晚,便应下了。
她是一名寡妇,夫家不容,娘家嫂子嫌弃,无财无势无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装扮的能力。
但懂她者甚少,当日莫安生几句“越是简单,越显功夫,任何事情,都是一个从简到繁,再化繁为简的过程!牡丹钗是从简到繁的曲范,玉兰钗,是化繁为简的极致,这种回归相素的从容与大气,安生更欣赏。”让她引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