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身旁的临江伯府二爷高宏宣这会子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吃着闷酒,看着薛文昊一脸闷闷不乐,醉醺醺地道:“你都已经是驸马了,怎么还是这幅不情愿的模样?”摇晃着身子,一把拍到薛文昊肩膀上,“难不成你还惦记着那个花魁颜如玉?”
薛文昊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愿意,让了与你就是了。”
高宏宣忙摇头:“我可没那福气,过几日我就要去苏州了,可不敢再想这个。”
薛文昊也知道高宏宣的事,没有多问,只是低下头去一口吃干净了杯子里的酒,想起了方才在行礼时看见沈若华的情形,那张清丽娇艳的脸越发动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他并不觉得沈氏好看,甚至觉得很是寻常,现在却越发觉得那张脸打动心扉,尤其是看了寿宁长公主再看沈氏,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闷痛,明明她是他的妻室,贤惠大度貌美心慈,可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
他叹了口气,低声与高宏宣道:“若是当初不曾和离,现在何至于如此……”这会子他才承认真的是悔不当初。
高宏宣却是吓了一跳,酒都醒了一大半,左右看看正热闹地吃酒喧闹着的宾客,压低声音在薛文昊耳边道:“你不会还想着沈氏吧!她如今可是二品女医了,那样一身好医术连宫中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都很是看重,你已经尚了公主是驸马了,怎么也是不可能了……”夫妻大半年,居然连有这样一身医术都不曾露出半点来,这位沈氏很是不一般,高宏宣本能地觉得沈若华不一般。
薛文昊没再开口,依旧一杯接着一杯吃着酒,脸色越来越难看,好似这一日不是他的喜事,倒更像是开始了受苦受难的时候。
等到丫头们搀着薛文昊往琼碧院回去时,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只是紧闭着眼一直咕哝着:“不回,不回院子……”
丫头们哪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照着薛茂业的吩咐送了他进新房去,寿宁长公主还在房里等着呢,已经是动了气性,训斥了好几个跟前伺候的丫头。
听丫头说薛文昊回来了,一直气恼着的寿宁长公主顿时舒展眉头,一脸笑容正要让他进来,却看着几个丫头吃力地扶着一滩烂泥一般薛文昊进了房来,登时火起:“这算什么,洞房花烛夜他却醉成这副模样,是要我伺候他不成?!”
丫头们都不敢说话,低着头把薛文昊送到了榻边,他径直倒在了榻上,醉得糊里糊涂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袍,高声道:“把莲姨娘叫来,伺候爷更衣歇息!”往日他吃醉了都是让莲姨娘伺候的,她伺候的时候久,最是知道他的喜好,这一回朦胧中也是如同以往一般吩咐着。
寿宁长公主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新婚之夜他居然叫莲姨娘来伺候!可见平日是多么宠爱这位莲姨娘,连她这个长公主都没放在心上。
她冷笑两声,阴冷地看了眼躺在榻上的薛文昊,与一旁伺候的丫头道:“去,让于嬷嬷去西厢房,传我的吩咐,莲姨娘这些时候伺候驸马有功,替我赏了她一丈红!”
丫头吓得脸色瞬时就白了,寿宁长公主说得一丈红是宫中的一种私刑,将人裹上白绢狠狠杖打,直到那白绢被鲜血全都染红了才算完,那时候人也大都不成了,不死也残。她们哪里想到新婚之夜寿宁长公主便要对姨娘们动手,还是这样很辣的私刑。
可是对着寿宁长公主的怒火,她们谁也不敢劝,只得低声应着出去传话去了。
这会子榻上的薛文昊其实已经醒了,方才他刚说完让莲姨娘来伺候的话时就惊醒过来了,才想起如今已经不是沈氏在跟前了,是寿宁长公主这个灾星,只怕要大闹起来了。
他也听到寿宁长公主说的话,不由地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心狠手辣,可是他半句话也不敢说,不敢开口替莲姨娘说半句话,只是闭着眼装醉,只有这样寿宁长公主才会放过他,不会连他一起收拾了。何况他实在是不想与这个又丑又老的女人同房,不如索性装醉还能蒙混过去,他打定主意一动不动躺在榻上闭着眼一副醉的狠了的模样。
可是寿宁长公主的下一句话就把他冷汗也给吓出来了,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让嬷嬷们进来,把驸马的衣服都给我脱了,放了帷幔,伺候我歇息!”
她这是要强上呀!薛文昊只觉得心如死灰,生不如死,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扒了个干净丢在榻上,等着寿宁长公主蹂躏。八宝豆沙包说今天一更,明天三更补上,兵马俑回来感觉要断气了,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