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别再说了。”沈宜织笑微微看一眼撅着嘴的刘如意,“让刘家公子娶个再蘸妇,若知道的呢,是说姐姐跟我投缘想留我在身边,若不知道的,怕不要传出什么难听话呢。”
刘夫人松了口气,瞪了刘如意一眼:“再胡说,你也别出门了!”
刘如意撅了嘴不敢再说什么,蔫蔫随刘夫人出了门,却见马车停在侧门,刘如峰牵着匹马站在一边,见刘夫人出来,忙躬身道:“父亲怕河边拥挤,特地叫我来护着母亲和姐姐一起出门。”
刘夫人眉头微微皱起,看了庶子一眼,又看女儿一眼,最后瞥一眼沈宜织。
沈宜织低着头,出门之前就已经戴上了帷帽,这时候站在刘如意后头,连看都不看刘如峰一眼。刘夫人这才稍稍放心,但看刘如峰虽恭敬地站着,眼角余光却在看着沈宜织,又不由得暗暗叹气,只得上了马车,心里盘算着如何打消庶子这个念头。其实她倒并不是嫌沈宜织不好,刘如峰一个庶子,若是自己喜欢,哪怕娶的妻子出身低些——难道她还会巴望庶子娶个高门媳妇不成?可是若娶得太不相宜,外头人不说庶子不懂事,反会说她这个嫡母刻薄庶子。
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沈宜织,心里不由得直叹气。极好的一个姑娘,怎就是嫁过人的呢?若不是嫁过人的,哪怕是个商户人家女儿,凭着救过女儿的命,也好说过来做媳妇的。只这再蘸的身份无论如何瞒不住,那是怎样也不成的。
沈宜织心里猜想得到刘夫人是怎么想的。她对刘如峰并没有什么念头。不是说刘如峰不好,说起来倘若能嫁个刘如峰这样的男人,平平安安一辈子也足够了。可是有了再嫁的身份,那就是不行了。
一车数人各怀心思,一直驶出了城外。那河边上早挤得人山人海,好在刘府早派人来占了个位置,虽不在河边上,却也能看得见。须臾便听鼓声咚咚,几艘龙舟在河道上出现,船头上先有人在舞蹈表演,表演过后才是竞舟。
刘如意多喝了一杯茶水,这时候已经有点腹胀,忍了一会儿,还是想去解手。四周全是人,刘夫人哪里挤得出去,不由皱眉道:“你真是多事!”
沈宜织起身道:“我陪姐姐去车上罢,我也有几分意思了。”
刘夫人无奈,只好叫刘如峰好生护着。过了半日,却只有刘如峰一人满头大汗地挤回来,脸都白了:“姐姐,姐姐跟沈姑娘都,都不见了……”
刘夫人呼地站起来,起得太急,眼前一阵眩晕:“怎么回事!”
刘如峰颤声道:“儿子瞧着姐姐和沈姑娘上了马车,姐姐不要丫鬟们伺候,儿子就带着她们避开了几步。偏生那会儿又来了几辆车,场面一时有些乱,儿子被挤开了几步。等儿子回去,连马车都不见了!”
本来今天该双更的,因为感冒,实在写不动了,以后有机会再补上吧,抱歉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沈宜织卧在马车上,悄悄地把一只耳环从马车边角的缝隙里塞出去。这时候就不免要恨刘家的马车质量太好,这小小的缝隙随她用簪子怎么撬,把簪子都撬弯了也只能勉强把耳环丢出去。这么小的目标,也不知道能不能被人发现。
马车又一颠簸,刘如意的身体微微动了动,虽然吸入了不少迷香,但这样的颠簸,她也终于有点清醒了。沈宜织立刻捂住她的嘴,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睁开,示意她千万不要出声。
刘如意使劲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挣动一下双手——她手腕上的绳索已经被沈宜织解开,只松松地绕在手腕上做个样子——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沈宜织。
沈宜织松了口气,伏在她的耳朵边上小声说:“我们被劫了,这怕是已经离了京城。”虽然闻到香味的时候她还没有警觉,但后头一觉得有些眩晕便迅速趴低了身体。马车下部的空气相对干净一些,所以虽然也被迷倒了一会儿,但并没有很久就醒了过来。手腕上的绳子绑得并不很紧,大约是对方觉得她们不过女流之辈,又吸了迷香,所以只是胡乱缠了几道,到底被她挣开了。
“怎么办?”刘如意也不是胆小如鼠的人,并不浪费时间去哭泣害怕,“我们得想办法逃。”
马车跑得很快,似乎是在赶时间,沈宜织低声苦笑:“怎么逃?你家的马车太结实了。”说着,又把簪子上的宝石抠下一颗来,从缝隙里塞了出去。自己簪子上的宝石抠光了,又拔下刘如意头上的簪环来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