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刘夫人两道眉直竖了起来,“如意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下这样的狠手!”
刘如意接口道:“我在进京几日呢,何曾得罪过什么人?若说有得罪的,除了左容再无别人。只是——”有几分迟疑,“她竟会如此狠毒?”
刘夫人也是这般想。毕竟当初赛马,坠马断腿的还是刘如意呢。左容反倒这样不依不饶的,那也未免太过狠毒。想着小姑娘长得美貌,难道会如此心如蛇蝎?
“这件事就交给你爹爹去查罢。”刘夫人想不出这些,又拉住沈宜织的手,“阿弥陀佛,你真是我家如意的福星,若不是……”
沈宜织发觉刘夫人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的感谢辞,连忙一手扶着额头装晕。刘夫人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可是吓着了?那样血淋淋的,必是吓着了,快去拿定惊丹来,去里屋躺着去。”
沈宜织心想躺下去有什么用,起来还不是要听刘夫人感谢?便道:“我回家去歇歇便好了。想来家里丫头们也急得很了。”
刘夫人听她说得有理,只好叫人备了马车:“多派几个人,送沈姑娘回去。”送走了沈宜织,才心疼地看着女儿,“你也快去歇着,可把娘吓死了。”
刘如意抱住她手臂:“娘放心,女儿这不是好好的么?说起来,多亏了宜织聪明。若没她,女儿这回可真不知怎么样了。”
“是啊是啊。”刘夫人连连点头称是,“万想不到她这样的仗义,竟自认是你。”
“可不是么,我想着,得怎么样报答她才是……”
“是要好生报答。”
“那,娘你看,让她做我弟媳怎么样?”
刘夫人一怔:“你,你怎么——哪有姑娘家管弟弟亲事的!胡闹!”
“这如何是胡闹!”刘如意撅了嘴,拉着母亲的手臂直晃,“宜织哪里不好了,又几次救了我,再说弟弟也——”猛然闭上了嘴。
但刘夫人已然听明白了,立时沉下了脸:“这是什么话!怎么?难道如峰跟她有什么私相授受吗?”
“娘!”刘如意顿足,“你想到哪里去了!别说咱们家有规矩,弟弟也不敢的,就是宜织也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是见过几次罢了。”
刘夫人想到今日出门便是刘如峰来送的,不由得心里更加猜疑:“今日如峰来送,莫不是你去跟你父亲说的?”
刘如意被戳穿了,红了脸道:“我瞧着宜织的年纪跟弟弟也相仿。再说弟弟将来也是要自己出去过日子的,宜织能顶门立户——”
“胡闹!”刘夫人这下真的气了,“怎么几次三番的说了你只不听?沈姑娘是好,可她是再嫁的。我若给你弟弟娶个再嫁的媳妇,我这嫡母的脸还要不要!你们若做出这样事来,沈姑娘日后就不能再进我们家里一步了。”
刘如意被吓住了:“母亲——”
刘夫人厉声道:“也是我只有你一个女儿,西北那边又不大讲究,才宠得你这样无法无天!没出嫁的姑娘,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再这样胡说八道,我立刻——”到底是心爱的女儿,后头威胁的话没再讲出来,长叹一声,挥手道,“回你屋里去,再这样胡说,你也不要出来了!”
刘如意从来没见母亲这样的发怒,不敢说话,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嗫嚅道:“母亲,宜织和弟弟真的并没有什么……”
“我知道了。”刘夫人无力地挥了挥手让女儿走了,自己坐下来发呆。
伺候的丫鬟上来斟茶,瞧着她的神色笑劝道:“夫人莫要生气,小姐只是心直罢了。依奴婢看,沈姑娘是个有分寸的,并没那样心思。”
刘夫人如何不知道呢?刘家这样人家,便是庶子也没有少教过规矩,断不敢真干出私相授受的事来。方才那话只是说来吓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的。
“也该给峰儿张罗亲事了。”
丫鬟怔了怔:“可是峰少爷——”
刘夫人不在意地笑了笑:“不过是看着沈家姑娘生得美罢了。峰儿这个年纪,有些慕少艾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唉,若沈姑娘不是嫁过人的,娶了倒也当真无妨,只可惜——罢了,明儿跟老爷说,去给峰儿找一个美貌的媳妇,家世门第且不说,只要人品好,相貌出色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