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我知道在哪儿。”我了然,抬眼看到苏子岑盯看我的幽深眼眸,恍然,“你,你不是要陪我去考试吧?”
“不然你以为呢?”苏子岑轻笑一下,抱臂靠坐在椅子上,“我又何必大老远的跑回来?”
看着气定神闲的苏子岑,我突然有种想咬人的冲动,紧/咬牙根,厚颜讪笑,“那个,陪考就不必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人家向怿寒考试也没要人陪啊!”
“不是有你陪么。”苏子岑轻飘飘地吐出一句,端起茶杯怡然自品。
此时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仔细回味着这句话,感觉到了一丝嘲讽的意味,却又把握不准,只好为自己寻着理由,“正因为没人陪,我才要去呀!才不至于显得怿寒没有家人关心嘛!”
“家人?”苏子岑放下茶杯审视着我,“哦,原来你是拿自己当向怿寒的家人。”
看他调侃的神情,我不禁脸红,“一直就是呀!我们两家从祖辈就要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苏子岑简单应了一声,不再过多纠缠于此,“所以,同样是家人,做为你的哥哥,我更要陪你去考试。”
“这个——”我把笔放在嘟起的唇边,“天太热,你却是不喜热的人,还是别受这份罪了。”
“关心我?”苏子岑把脸凑近我的眼前,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鬼扯。我怕你中暑了,苏姨心疼。”我伸手挡在他的眼前。
“少啰嗦!我说去,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更由不得你推三阻四的找借口。”苏子岑敛起戏笑的表情,正色道。
“可我会紧张的。”我急切地喊道,“发挥不好怎么办?”
“如果是向怿寒陪你,会不会紧张?”
“和他有什么关系,早就告诉他不用陪考。”对苏子岑突然问到向怿寒,我不以为意。
“由我陪你考试,就这么定了。”苏子岑坚定地表态,手指敲敲桌上的作文本,“现在把作文写完。”
看着他不容拒绝的神色,我不再辩驳,只“哦”了一声,便乖乖的写起作文。
十五岁冬
寒假。这是我高中第一个寒假。众望所归,我考上了重点高中,一起的还有始终形影不离的慕薇。向怿寒也如愿的考入上城一所全国著名大学。苏子岑已经大四,课程基本结束,只等着再开学,做设计,写论文,答辩OK后,毕业。早在六月份苏子岑回来陪我中考的时候,他便与外婆商量,决定毕业后报考外婆的研究生,外婆欣然同意,绝对支持。等事后我得知时,不禁在心里腹诽,原来真以为苏子岑是好心赶回来陪我考试,哪曾想人家还另有目的,以为他的动机有多纯粹,却发现只是自己把事情想象的太美好。
苏子岑在一月份要参加全国考试后才能放假回到家里来。
这一年的冬天,苏城特别冷,骤热骤冷的天气,使流感肆虐起来。畏寒的我在苏姨的精心照顾下,仍不可避免的感冒了。原以为只是小病,挺一挺就会过去,并没有太在意,更没有吃药。面对爸爸和苏姨关切的询问,不想让他们担心,也只是敷衍说吃了药,过不多久便会好。这一天清晨,在乡下的奶奶打来电话,告知住在临城的爸爸的姨妈去世,全家务必前往吊唁。爸爸和苏姨,便和二叔一家,立刻准备启程接爷爷奶奶一同前去。
苏姨不放心我的病,想要把我送到外婆家,可我不想传染给外婆和舅舅他们,没有答应。更何况苏子岑上次回家的时候,把家门钥匙落在家里,忘记带走,我执意留下为当天中午到家的他等门。爸爸和苏姨见我执拗,也就不再做安排,只是叮嘱我按时吃药,注意安全,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外婆那边,免得他们担心。苏子岑一旦到家,便要立刻去医院……我一一应承下来,并不断保证后,才把不放心离开的爸爸和苏姨送出了大门。
裹紧被子窝在床上,全身无力,感觉周身发烫,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发烧,嗓子痛的难受,勉强下床为自己倒杯水,翻出药箱里的体温计夹在掖窝测量,迷糊着睡了过去。
猛然惊醒,看了一下床头闹钟,正暗自庆幸没有因为睡过头而错过苏子岑到家的时间。电话铃声响起,抬手接听,电话那端传来苏子岑焦急的声音:“丫头!你在家吗?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