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听完苏姨这一大段话,我不禁红了眼眶。原来,这一年来,被心结折磨的不只我一人,还有眼前疼我宠我如己出的苏姨。
重新为苏姨倒了一杯茶,奉给她。苏姨喝了一口,继续哄慰我,“好孩子,都过去了。只是看到你瘦成这个样子,我就心疼。不过,不急,我呀!都给你补回来。”
“瞧您说的,我这样子挺好的。”我忍不住撒娇,吸了一下鼻子,院子里飘满了栀子花香,“今年的栀子花开的很盛啊!”
“谁说不是呢!”苏姨满眼宠溺地看着我,“我听说你把姥爷的五粮液变成杀虫剂了?”
“嗯。”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姥爷心疼的很吧?”
“哪能?不过,五月份我回去的时候,小岑特意买了两瓶带给姥爷,他很高兴。还说要藏起来,免得你再拿去做杀虫剂。”苏姨眉开眼笑地讲述着。
“姥爷很可爱!”我不禁忆起和姥爷相处的日子。
“他很喜欢你!原来他早就看透了这一切,我却居然不知道。可能这就是当局者迷吧!”苏姨无奈地一笑,“如果不是爸爸把我骂了一通,提点着我,我还不知道要糊涂到什么时候呢?”
“姥爷他——”我带着一抹忧色看向苏姨。
“没什么。”苏姨给了我一个安心的微笑,“姥爷那火爆脾气你是没见过,骂起人来毫不留情,我和哥哥们都习惯了。要说有例外,那就是对小岑,从没打过骂过,反而最疼他。”
“嗯,姥爷说苏子岑是最像他的一个。”
“是呀!”苏姨露出了满足悠远的微笑。
夏日的阳光转的很快,一会儿洒满了庭院,好在石桌隐在紫藤架下,为我们遮住了烈日。
我从厨房取来了酸梅汤,倒给苏姨,以解暑热。坐在石凳上,对着旁边的五彩大瓷缸里的睡莲拨弄着,去除残花枯叶。
“总想着家里有两个懂园林的人物,这庭院该被打理得与众不同些。”苏姨手握玻璃杯,嘴角含笑着开口,“哪曾想,一个远去外地,一个平日忙得不见踪影。这庭院,竟是我和你爸爸两个外行在修枝剪叶的打理着。”
“很好呀!您看那六月雪,比去年开得还要繁盛呢!”我指着不远处几个紫砂盆景赞到。
“也就你体贴我。小岑从来就没好气,前几天还说我们没给睡莲及时换水,惹得他爸爸说他几句,竟一天没和我们说话。”苏姨不禁抱怨着。
“他就那个臭脾气,您和爸爸不理他就是了。”这件事,我听苏子岑在事后提起过,只因那睡莲是我亲手栽下的,更是我的最爱。我最喜欢莲花,家人皆知。
“谁说不是,这脾气,也不见收敛着点。”苏姨语气虽是无奈,却也带着几分疼宠。“然儿,那个青青和外国小雅是你在京城认识的朋友?”
“是的,我们一起在梁波的设计室工作。”我如实回答。
“听说,你和小雅的认识,还很巧合?”苏姨试探着问。
我哑然失笑,“苏姨,您是听慕薇说的吧?她呀,什么事都会夸大。就是偶然认识的,没想到他也在我导师那里学习,所以就一直搭档。”
“这样啊!是法国人哦,法国人都很浪漫的。”苏姨看了看我的神色,“他——有女朋友没?”
我迷惑地看着苏姨,一时参不透她想说什么,但听她这样一问,心下也明白个七八分。
“苏姨——”我笑着叫她一声,“他早被盯上了,是青青心里的那盘菜。”
“这么说,他和青青恋爱了?”苏姨欣喜地问。
我摇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我回来之前,他倒是和青青回了一趟家,说是去游玩。但具体两人发展到哪一步,青青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呢!不过——青青对他成为自己的那盘菜,倒是很有信心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苏姨听完我这样一说,长出一口气。
“苏姨,您怎么了?”我不解地看向她。
“没什么。”苏姨笑着掩饰,随即欲言又止,“然儿呀!——”
“嗯?苏姨,您说。”我抽出纸巾,擦干双手。
“昨晚,我和你爸爸还有舅舅、舅妈,四人商量了一下,趁着这次你回来,就和小岑把婚订了吧!你看——行吗?”苏姨郑重却小心地看着我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