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步履踉跄的人,从白果身体中,穿过;也有破碎的器官从白果身体中,经过后,砸落在地;更不乏,滚烫的鲜血,对着白果,迎头浇下…
讲道理,白果不会有任何感觉。
可平白无故的,白果就是觉得那种永远,洗不干净的黏腻,恶心,一直萦绕在她身上,久久不散。
那一战后,白果焉巴了好久。
久到,连李慕阳都以为窝在角落,呆呆不说话的她,因不知名原因,再度消失的地步。
当白果好不容易从低沉中,恢复过来。
可李慕阳却直白的告诉她,她所经历的那一战,不算残酷。
白果所看到的伤亡,搁一般的战场上,都算少数。而那一场,对他们来说,是胜仗,还是双方损伤都不算大的胜仗。
这所谓的胜利捷报,却依旧没能拯救白果的沉默,胜仗况且如此那损失惨重的又当如何?
从那以后,白果便再没去过战场。白果不想想,也拒绝去想。就让她自欺欺人,什么都不知情般的混沌过下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谁又能真正装傻一辈子
让白果勇于面对战场的事,发生在那不久之后——李慕阳不甚受伤,昏迷不醒。
可以说,这对白果的冲击,比什么都要大。
李慕阳是她与这个世界的唯一纽带,现在这根纽带却无比脆弱的躺在床上,一副随时会撒手人寰的模样。
白果连想要碰触李慕阳,试试温度都做不到;更不用说,贴身照顾,为他的健康,奉上一丢丢绵薄之力。
白果只能不为人知的,呆站于一旁,看着军医,士兵忙碌着,除开祈祷,还是祈祷。
好在,李慕阳够争气。尽管艰难,他还是挣脱了伤痛的束缚,苏醒过来。
伴随着李慕阳的振作,白果也重新打起了精神。
这时,白果才真切的感受到,现如今,与她之前经历的所有世界都不相同。情情爱爱算什么在足以威胁到生命的危险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唯有保命才是真。
她的力量很小,可以说微不足道。可白果还是想做些什么,唯求不留遗憾。
李慕阳不知道白果的心路历程。他只惊讶的发现,在他的一次受伤后,身旁的阿飘,莫名就勇敢起来,坚强的让他心折。
自决定后,白果努力克服着畏惧,跟李慕阳一起,陪他上阵杀敌。
应该说,不止如此,白果还仗着身形优势,帮李慕阳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但,不管之后如何,初时的那份心悸,却一直残留在白果心底,时刻提醒着她,关于战争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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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阵杀敌,白果只是旁观,便觉苦不堪言。可这,对于李慕阳来说,却是最简单,正常不过的事情。
即便是他身负重伤,从鬼门关堪堪逃过时,唯一残留的感觉也只有:这是他属于男人的荣誉,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当然,这并不是说,李慕阳就完全享受军旅生活。
李慕阳能吃苦不假,可这不代表,他愿意吃苦。
刚从家中来到边塞,李慕阳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一日三餐从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变成了窝头干粮,野菜面汤。
他奉御旨而来,更加不能搞特殊主义。
每次入伍,开始几日,逢着饭点,李慕阳就守着那亘古不变的菜色,艰难下咽。
其实,强忍过几日,习惯便好。李慕阳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还算驾轻就熟。
可李慕阳却忘了,现在的他,与往日不同。他的身侧,还跟着一只来历不明的飘。
而变故正出在这只飘身上。
不怪李慕阳瞎讲究,实在是,军队的大锅饭能有多好
不会特意配备厨娘,偌大的军队,除了糙汉子,剩下的还是糙汉子。而糙汉子做出来的吃食,必然延续了,其主人的一贯风格,除了粗糙,还是粗糙。
但就是这样的食物,竟然让他身侧的飘留下了口水。
李慕阳还记得,那会,他带着小尾巴,风尘仆仆的来到了熟悉的军队。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个澡,吃个饭。
澡倒是洗的很舒服,可饭呈上来时,他没说什么,但眉头确实微不可察的皱了下。
就在他纠结是吃还是不吃,这个艰难问题时,就听闻身旁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嗷,野菜汤!看起来好美味!好想吃肿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