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提前退赛了。”宁同硕看了一眼被猴子翻得乱七八糟的柜子,眼神落在了挂在里面的吉他上,嘴角微微一扬,将吉他拿了出来。
“我靠!你疯了,少打一场比赛少挣一辆车啊!”猴子嘶嘶地抽气,“忒败家了!”
“我要回家一趟,有很重要的事。”宁同硕坐了下来,打开吉他包。
“哎我说,你到底会弹不会弹啊?这玩意挂这四年了,蒙事儿的吧。”猴子拉过一张椅子坐旁边看着他。
“我觉得他还是不会弹好一点儿,人长这样,球打那样,琴再弹个什么样儿,你让咱们广大男同胞还活不活?妞儿还泡不泡?”铁塔继续吭哧吭哧地拖箱子。
宁同硕低头笑笑,不说话。把吉他小心地拿出来,喷护理蜡,上弦油,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调音之后,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扫过琴弦,发出一阵清脆的弦音。
他的心微微一动,多久不弹吉他了?
从跟她分手之后,从背负上背叛的罪名之后,很久了……
此时此刻,再次抱起这把吉他,内心居然难得有一丝轻松,大约是因为,这一回,终于和王也断了吧!
他终于真正的恢复了自由,终于不再为什么羁绊,终于可以在思念她的时候,减少了那么一点愧疚……
有些想庆祝,有些想安慰,庆祝难得的平静,安慰自苦的自己。
一段流畅的旋律顺着灵活的指尖倾泻而出,没有哼唱,就这一段伴奏,响起在这有些空荡的宿舍里,明媚的节奏,淡淡的愁思,远远的期望,长长的回忆……
还是那首任贤齐的《珠光》,还是那个弹吉他的人,许久没有拨弄的琴弦,还是欣喜而尽责地颤动着自己的身体,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你现在好吗?
今天快乐吗?
我在远方送你的花,你收到了吗?
分手以后的雨季,断断续续下不停,
没有你的日子真的不容易。
躲不开回忆,
最难忘记你,
再说什么也无法压抑汹涌的情绪
我已学会珍惜,再给我一次勇气
好想告诉你,我的爱一直留在你那里
……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李茉的声音,娇嗔着抱怨。
——你这个歌……是唱给我的吗?我怎么觉得应该是唱给前女友的呢?
——你要这么说的话,也没错。
——我……你别碰我,讨厌!我给你买吉他难道是让你怀念前女友的吗?
——生气了?
——废话!当然生气了!你要是还想着她,我,我……
——你怎么?
——我……我先掐死你算了!
——小傻瓜,上一次跟我分手的那个人,不就是你吗?
上一次跟我分手的人,不就是你吗?再上一次跟我分手的你,仍旧是你啊!
彼时的甜蜜满满地充满了整颗心脏,然后又慢慢地散尽,无尽的痛楚和空虚更加来势汹汹地疯狂铺开,宁同硕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这半支曲调,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指节僵硬,再拨不动这琴弦……
“我去……这回我不得不真的崇拜你一下了……”猴子张着大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猴子,你说我现在弯来得及吗……”铁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同硕。
“来得及,你和你们家寒寒不是正好闹掰了吗?”猴子还是盯着宁同硕,他在发呆。
“没掰呢!”铁塔烦躁地瞪了猴子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闹别扭了你们俩?”宁同硕回过神来,只听见了这一句。
“她不是要回老家吗,想让我跟她一块儿回去,可是我爸妈都想让我留在北京,这事儿就一直没谈拢。”铁塔提起这事儿就感觉脑袋巨大。
“那你什么意思?”宁同硕慢慢地把吉他收好,跟准备带走的东西放在一起。
“我也觉得……毕竟上了四年清华,还没看全首都长什么样儿就走了,有点儿不甘心。”
“所以因为这个要分手?”宁同硕不解。
“可能吧,晓寒说如果两个人发展方向不一样的话,早点分手也不会耽误对方的时间。”说起这个铁塔更郁闷了,没想到蔺晓寒居然这么干脆决断,如果不是两个人有四年的感情在那摆着,他真的会怀疑她可能根本就没喜欢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