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丞郁闷地喝了一口,又吃了两颗花生米,才含糊地嘟囔道:“……这比我爹管得还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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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也在这里吃饭吗?”温冬晚好奇地问道。
“嗯。”
顾问璋这才松开她的手,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包间,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他让温冬晚坐在自己边上,待看见桌上的东西都被收起来了,便看了对面男子一眼。
男子又撑起了头,一副懒散的样子,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便盯着温冬晚看。
温冬晚从进门起便注意着这个人,见他看着自己,便也疑惑地看回去。
顾问璋敲了敲桌,冷眼看他,道:“晚晚,这是官予城。”
“你好。”温冬晚听到他的名字明显顿了一下,才低了低头道。
对面官予城还在等着他介绍人,谁想顾问璋根本不理他,只另拿了备用的碗筷,推到她面前,道:“饿了就吃一点,菜不喜欢的话便叫小二过来。”
官予城眼里便露出一些深沉的暗影,起起浮浮,其实不需顾问璋介绍他也能猜到这是谁,毕竟温三小姐和坤王爷的事凡是呆过晋安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只是护成这样,连介绍给他都不肯,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以后会不会变成他们路上的阻碍呢?毕竟成大事者,岂能有软肋?
官予城心下权衡,也专心吃起饭来,仿佛这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聚会。
吃完饭,官予城便自行先离开了。顾问璋看着她擦嘴净手,收拾妥当后,才起身准备回府。
“官予城是朋友吗?”身后传来软软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吃饱后的满足感。
顾问璋等了等她,并肩往外走,王府的车就在门口等着。
“嗯,基本是了。”顾问璋知道她说的朋友当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而是同站在共同敌人的对立面的那种朋友。
“他是不是长住晋安?至少近几年一直都待在这里?”
顾问璋点了点头,道:“你看出来了?”
温冬晚眉间有些说不出的情绪,惊疑道:“就是觉得他眼熟,我想我定是在城中常常见到他,只是我竟然不知道还有官予城这个人。”
顾问璋扶着她上车,对于他们共乘一辆车的事,旁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身份特殊,平常其实晋安都跑遍了,但一般不以真实身份示人。”顾问璋淡淡地道,也没说到底特殊在哪里。
温冬晚随口道:“那日在你府上的也是他?”
顾问璋这才露出一点惊讶,道:“你看见了?”
“嗯。”温冬晚点了点头,蹙起眉又问,“那会不会有其他人也看到了?”
顾问璋想起今早家仆传的话,除了晚晚邀他游湖,便就是萧家那个大小姐。
他思绪不定,平燕侯是皇帝亲封的一品军侯,手上的权势自是不必细说的……
温冬晚见他想事去了,自己反倒干坐着无聊起来,便不由得想起一件事。
官予城这个名字,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第11章 第十一章
温冬晚房里的瓷瓶总是四时都插着花,实在没有花的时候插几根姿态好看的树枝也是极好的。
之前采的海棠开了几日也都蔫了,满年刚又都换上了大朵的牡丹,颜色各异,好在也都耐看。
温冬晚盯着桌上的一株牡丹发了会儿呆,半晌才突然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对一旁摆弄着花的满年道:“快把我那个装信的盒子拿来。”
满年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进里间,捧出一个红漆的四方木盒。
“怎么了小姐?”满年看着她把里头的信一封封地重新拆来看,小心地问道,“是不是想大小姐和二小姐了?”
温冬晚的好友都住得不远,所以这么些年来攒着的信几乎都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从外面寄回来的,因此满年见她这样,还以为是想两位姐姐了。
温冬晚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连声道:“不是不是,我找个东西。”
满年松了口气,看她找得专注,也就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大姐的信总是透着一股子长辈的气息,严肃稳重,话里话外都显露着关怀,温冬晚也会回信与她说家里的事。但是她极少提起边关的刀光剑影,也没有嘶吼的战马与呼啸的北风,只是道一声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