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儿小兜她们还好,年纪小,每天瑟瑟只允许她们来哭一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好好养着。
瑟瑟走进去的时候,妃子们看她的目光无比瑟缩。
皇帝死了,皇后会不会让她们……全部殉葬啊?
瑟瑟只看着一片白色的殿内,停的那一口棺材。
她站在那儿,身体晃了晃。
“皇后娘娘。”
宫女立即扶着她。
瑟瑟抬手捂着额头,长长叹息:“本宫见不得陛下,见了……难受。”
宫女屈膝:“皇后娘娘先请入内,大臣们马上就来。”
瑟瑟又看了眼棺材,屈了屈膝。
“陛下,您好好休息。”
她的话就像是里面躺着的那位皇帝还未离世一样,温柔中带了点难过。
内殿都是被白色的布全部遮盖了起来,御前侍奉的人跪了一地,哀哀哭着。
瑟瑟站在殿中,打量着这个已经空置了半年的内殿。
“皇后娘娘,康亲王,镇北王,以及柳阁老,朱大学士,六部尚书求见。”
瑟瑟:“请进来吧。”
前来的大臣也都是一袭白色麻衣,跪在瑟瑟的身后。
“皇后娘娘。”
瑟瑟转身,她的眼睛微微泛红。
“诸位请起。”
柳阁老年纪大了,六七十岁的人,胡子头发都花白了,一脸的皱褶。
“皇后娘娘,老臣是为了储君一事而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大行陛下去了五日有余,是时候该册立新君了。”
瑟瑟犹豫。
“太子年幼……”
“皇后娘娘!”
柳阁老急了:“太子就算年幼,可不是还有您么!这几个月一来,皇后娘娘代替陛下,辅佐太子,万事无一纰漏,老臣恳请皇后娘娘,等太子登基,皇后……不,太后娘娘垂帘听政!”
“这……”瑟瑟看着这几个老臣,叹了一口气。
“陛下去了,本宫照顾新帝责无旁贷。纵有千万骂名,本宫背负了便是。”
“皇后娘娘。”
镇北王出列拱了拱手:“微臣愿意替皇后娘娘分忧。”
瑟瑟似笑非笑看着他:“镇北王殿下……本宫依稀记得,你是太子的堂兄。”
镇北王一噎:“……太子已经过嗣给了皇后娘娘,按着皇后娘娘这边的关系,太子是微臣的侄儿。”
“无论是作为堂兄还是作为叔叔,微臣与皇后娘娘一样,对太子都有教导的职责,还请皇后娘娘……准许。”
六部尚书看起来对镇北王没有什么好感,不给他翻白眼已经是看在瑟瑟还在的份上了。
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狼子野心。”
瑟瑟忍着笑:“镇北王殿下所言极是。本宫想了想,就算本宫垂帘听政,也需要一个能在朝野上下得力的助手。不知道镇北王殿下,是否愿意作为摄政王,照顾新君?”
镇北王一撩衣摆,跪地而拜:“微臣——求之不得!”
“皇后娘娘!”柳阁老急了,“摄政王是何等位置,岂容镇北王殿下肩负?您……您三思啊!”
瑟瑟不急不缓:“只是镇北王殿下还肩负着边境的安全重任。本宫不好留你常在京中。不如这样,镇北王一年两季,前来京中。隆冬与开春,都是边境烽火不断的日子,那些时日,还要靠镇北王镇守边关。”
镇北王沉默了。
而后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瑟瑟。
如果用语言来描述,大约就是看一个负心汉。
他的眼里写满了上当受骗的懵。
“皇后……娘娘?”镇北王气息有些不稳,“您……您是不是,太精打细算了一些?”
他的话有些咬牙切齿。
一边在京中当摄政王,两个季,刚好够他经营人脉,一扭头又把他送到边境。人脉自然也跟着丢了。
这是要让他怎么也积攒不起来?
镇北王气笑了。
瑟瑟叹息:“镇北王见谅。陛下刚去,朝中得用的臣子就这么一些。自然要能者多劳了。”
“镇北王殿下不要担心俸禄,俸禄的话,本宫会按照两份亲王俸禄发放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