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什么祈福求雨,景炎帝直接略过了,玉门寺在郊外,去一趟还得斋戒沐浴,规矩多的很。
右相松了口气,说道:“皇上体恤黎民百姓,是百姓的福泽。”
只是当右相为西北地干旱欠收的农民松口气,拿着皇上的手谕去找户部协商放粮拨款的相关事宜时,户部尚书就苦着脸,开始哭穷了。
要说这户部尚书也是憋屈,每次一有什么事要求拨款赈灾的,皇上大手一挥就准了,但到头来他这拿不出银子啊!
看右相一脸不信,户部尚书干脆就拿了国库的账本给他。
刚看完国库账目的时候,右相整个脸都黑了。
户部尚书双手揣在袖口里,面色沉重,“右相大人,你也看到了,国库就是这么个情况,还没算上北地的战事,我这看到兵部尚书都要绕道走……”
右相脸色难看。
“开年,皇上修缮了几处行宫,吃穿用度几乎全都是从国库开销,本身内库和国库是分开来的,但皇帝金口一开,这底下的人能不给吗?”
右相心沉到了谷底,望着赤字的账目,竟是讷讷无言。
站在广场上,望着蜿蜒直上的白玉台阶,忽然有种一眼看到头了的感觉。
于是第二天,右相一大早的,又为了这件事去找了景炎帝。
皇帝这时候还在美人帐中安眠,照例是不上早朝的。
听到内侍禀报,景炎帝眼睛还没睁开,眉心就是一皱,“怎么又来了,不见——”
刚说了不见,那内侍就一脸为难道:“右相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了,皇上要是再不见右相,恐怕会引得朝臣非议。”
毕竟右相官风清廉,刚正不阿的名声都是美誉在外的,而且又和桃李遍天下的郑十安交好,泱泱学子都以右相为榜样,推崇敬佩。
听到这,皇帝眼睛睁开,从榻上起来,沉怒道:“让他等着!”
右相耐心极好,不见皇帝不罢休,从早上等到了中午,皇帝总算宣他进去了。
桌案前,景炎帝正喝着上供的雨前龙井,听到右相说国库空虚的时候,眉梢一挑,心头一跳,“去年的税收不是很丰盈吗?”
要知道先帝传位给他的时候,国库是十分充盈的。
右相平静的提醒,“和西夏议和的条款赔偿了许多银两,皇上忘记了?”
景炎帝有些尴尬,宣了户部尚书进来。
面对盛怒的景炎帝,户部尚书战战兢兢的把账本呈上去。
皇帝面无表情的翻动账本,一张脸色越来越黑,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穷。
而更雪上加霜的是,内侍有急报进来,“辽兵大举进犯,李将军死守在漠城,发出了求援急报!”
景炎帝“腾”的一声站起来,脸色仓皇,北辽聚在在这个时候又蠢蠢欲动,着急的搓了搓手,下意识的唤道:“速速召左相进来。”
李承一到底年纪太小,领兵时间又短,而袁卓却还在抱恙在身,即便袁卓没有抱恙,景炎帝也不敢把军权全交到他一个人手里。
“右相,这可如何是好?”
皇帝就问右相的意见。
右相此刻也是面色凝重,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皱,“西夏刚刚退兵,陵城已被西夏占据,若是北地有失,西夏恐怕撕毁协议,趁机突袭西面,到时候前后夹击,大周危矣。”
皇帝坐回椅子上,听到议和,念头一闪,“对了,得赶紧派使者去和谈,再不成就联姻?右相以为如何?”
嫁一个公主去辽国,能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对他而言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之前西夏议和已经赔了不少钱,而现在又要和北辽和谈,如此一来,即便能保全大周,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看景炎帝打定了主意,右相张了张嘴,沉默下来。
以如今大周的局势,战力疲弱,的确不利于大兴兵马作战。
对于皇帝议和的想法,左相是双手赞成的。
于是两边一拍板,皇帝就立即召集朝臣商讨出一个议和使臣遣去北地。
同时准备从朝中选一个公主和北辽和亲,景炎帝子女虽多,但适龄的公主却只有两人,一个是皇后嫡出的公主,今年才十二岁,另一个是妃嫔所出的女儿,今年才十岁。
这消息刚传到后宫,皇后便脸色一白,北地荒瘠,民风野蛮,彪悍,而且有兄弟共妻的习俗,自己生下的金枝玉叶,哪里舍得嫁去那种地方。